苏蕙微微叹,心道:“只好这样,女孩儿家还能自择夫婿吗?像吴郡陆葳蕤那样坚贞苦恋,也要有值得付出之人——”
想着陆葳蕤苦恋而终成眷属男子正是自己芳心暗系之人,苏蕙心下黯然,她见过那个男子,念念不忘,可那个男子却是连见都没见过她呢,在那男子心里不会有她半点影子,唉,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啊!
邹氏见女儿低头无语,就以为是允蔡氏求亲,很是欢喜,说道:“有荒唐事,汝兄利欲熏心,竟想把你许给他人做妾——”
苏蕙猛地抬起头,问:“是谁?”
邹氏看着女儿脸色,徐徐道:“便是来过咱们坞堡那位陈使君。”
五月十日傍晚,苏骐派回来送信私兵回到苏家堡,拜见郎主苏道质,呈上苏大郎信,苏道质看罢信,知陈操之行明日便到,即传命下去好生准备,迎接陈使君,心下却有些发愁,想道:“不知骐儿是不是已经向陈使君提起过若兰事,若提起,陈使君又答应纳妾,苏氏岂好反悔,那若兰还真逃不做妾命,若尚未提起,还是嫁给蔡氏子吧。”
——端午节前蔡氏宗主蔡丰派人来向苏氏提亲,苏道质态度暧昧,他还在女儿为妻为妾之事上摇摆不定,说要等长子苏骐回来再商议,那蔡氏媒妁虽未得到苏氏肯定答复,但苏氏上下对其很客气,想必苏家堡现在是苏大郎当家作主,苏大郎不是出仕为官吗?苏道质要等长子回来商议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那蔡氏媒妁决定待苏骐回堡后再来趟——
苏道质把他担忧对老妻邹氏说,邹氏道:“骐儿不会这性急吧,巴不得把妹子送人做妾!”
苏道质道:“若真提起,怎生是好?”
邹氏道:“那不管,反正女儿是不给人作妾。”
苏蕙颗心剧烈跳荡,霎
苏道质道:“不好和若兰说,你去问问女儿心意,看女儿对陈使君甚有好感,去年陈使君与窦滔比试解回文诗,若兰不待窦滔交卷就判陈使君胜,岂不是意有所属?”
邹氏道:“去年陈使君未婚,而今他将双娶,完全不样——也罢,去试探下若兰心意——”
夜里,邹氏到女儿苏蕙闺房与她闲话,先说陈留蔡氏来求亲事,苏蕙手拈裙带,俯首无语,邹氏道:“陈留蔡氏乃汉魏名门、冠缨世家,而且求婚是蔡氏宗主嫡子,为娘以为是好姻缘,若兰你意下如何?”
苏蕙不语,半晌轻声问:“未知子弟如何?”
邹氏笑,说道:“蔡氏是大家族,诗礼传家,嫡系子弟哪里会差呢,你爹爹说前两年曾见过那个蔡焘,那时才十五、六岁,就很有世家子弟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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