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桓熙倒没有降罪沈赤黔意思,只是心里烦恶,要找人出气而已,训斥通,挥手让沈赤黔出去。
当日傍晚,京中得到曲阿急报,台城震扰,皇帝司马昱急召尚书令王彪之、中领军谢安、中书侍郎郗超、五兵尚书王蕴等重臣商议对策,谢安、王蕴命中军和都兵内外戒严、屯卫六门,郗超派人连夜去姑孰将庾希谋叛消息报知桓温,桓温得信大怒,传檄高平太守郗逸之、游军都护郭龙等召集兵马讨伐庾希,他自己再次率三千
沈赤黔领着部下左右二曲护着桓熙、谢琰、卞耽诸人连夜向曲阿方向撤退,急急奔出二十余里,不见庾希叛众追来,这才驻马清点人数,五百军士少九十二人,还有不少人负伤,沈赤黔心里甚是难受——
谢琰突然惊呼道:“不好,范武子还在城中,还有武猛从事何谦也未跟出来!”
范宁这两日感风寒,夜里早早便歇下,众人奔出京口城时兵荒马乱,把范宁这个司州文学掾给忘,而何谦却是出城南时走散——
桓熙脸上裹着布条,鼻子嘴巴遮大半,瓮声瓮气道:“范氏与庾氏乃是世交,庾希不会害范武子性命,至于何谦,怕凶多吉少。”
谢琰默然,何谦本是庾希部将,与庾希有隙才解职,若被庾希擒住,难逃死。而范宁陷于叛贼之手,就算能保全性命,那以后也是个污点,于仕途不利,这时也别无他法,只有先赶到曲阿再说。
天明前众人赶到曲阿县城,曲阿县令弘戎将桓熙等人迎入县衙,面派人快马向京都报急,面发诸县兵、屯曲阿新城以拒庾希——
当日午前,范宁、何谦领着众吏士赶到曲阿,谢琰大喜,却原来范宁昨夜也乘乱出城,天明时遇到何谦和众散走吏士,闻知桓熙去曲阿,便赶来相聚——
桓熙到任才半个月,就被赶出京口,这虽不全是他责任,但自感颜面尽失,而且左颊破损,伤愈后也必有个大疤,岂不是大损威仪,所以心情很恶,召沈赤黔来训斥,说是沈赤黔手下军士昨夜不肯奋力向前,致使京口有失——
沈赤黔大怒,就想反唇相讥,想起老师陈操之临别叮嘱,强自忍住怒气,不卑不亢地自辩,陈说步兵战阵战术,在昨夜那种情势下若窝蜂向前,非但夺不回京口,他们这些人将会尽数沦于敌手——
边谢琰见桓熙迁怒于沈赤黔,暗暗摇头,心道:“时人谓四叔父矜豪傲物、不会领兵,致将士离心,这桓伯道更是个蠢货,哪里有州方镇气度!陈子重识人甚明,辅佐桓熙而暗夺其权,实是偷梁换柱妙计,非如此,桓温如何肯重建北府兵!”当下与卞耽起为沈赤黔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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