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过来请陆小娘子到书房与谢道韫相见,又说阿元娘子不愿多见外人,其他人就在外边等候着吧,小婵听,央求柳絮让她见见祝郎君,柳絮与小婵是很熟络,便答应小婵跟着陆小娘子同去。
面书法屏风将书房隔成内外两部分,谢道韫坐在围屏后,后窗光线透入,将她瘦削身影映在屏风上,影影绰绰,柔美声音传出:“陆小娘子,道韫失礼,们就隔着屏风说会话吧——”
陆葳蕤不善言辞,对着那屏风淡影,时不知说些什。
小婵轻声道:
纨叹息声,说道:“去吧,早点回来。”
陆葳蕤即命管事板栗备车,带短锄、簪花,还有小婵,在几个陆府府役护卫下,两辆牛车向城南驶去,过秦淮河上朱雀桥,沿长长乌衣巷东行,青石板湿漉漉,上午还下场冷雨,午后雨歇,天阴阴——
牛车在谢府大门外停下,板栗前去通报,陆葳蕤坐在牛车里等着,心里浮跃不定,她很少有这样心神不宁时候。
大约过盏茶时间,就听足音杂沓,群婢仆陆续而出,谢安夫人刘澹亲自来迎接陆葳蕤入谢府,去年在瓦官寺,陆葳蕤曾见过谢夫人刘澹,那次是谢道韫以雄辩让竺法汰徒弟昙壹打开大雄宝殿正门,撞见是陈操之与陆葳蕤在携手作画,谢道韫甚是尴尬,决定以后再也不以女子身份与陈操之相见——
谢夫人刘澹向开朗豁达有英气,整日笑语不断,但此时却是脸有戚容,谢道韫是她最疼爱侄女,染此恶疾,命薄如纸,她能不痛心!
到谢府小厅坐定,陆葳蕤道明来意,谢夫人刘澹道:“陆小娘子见谅,家阿元病体沉重,恐不见外客——”见陆葳蕤非常失望样子,又道:“这样吧,让人先去问下阿元,若她不肯见,陆小娘子也莫要见怪。”
去问讯婢女很快就回来,说阿元娘子愿见陆小娘子。
谢夫人刘澹便让小婢领着陆葳蕤和小婵去见谢道韫,曲曲折折走过听雨长廊,长廊侧有个小池塘,有残败荷叶,枯黄荷叶上还有午前晶莹雨珠,秋阳从云层缝隙间透出来,满目苍黄,深秋萧索。
谢道韫有独居小院,现在因虚劳之疾会传染他人,谢道韫要身边侍婢和仆妇尽数离开,她独自人在这小院度此余生即可,莫连累他人,因风、柳絮这两个自幼与谢道韫起长大侍婢哭着不肯离开,谢道韫无法,只得让她二人留下,只是起居时尽量自己动手,不要二婢服侍——
陆葳蕤带着两个婢女、还有小婵进到小院时,看到院墙下那几株蔷薇叶子几乎落尽,但地上不见落叶,小院整洁雅致,未因主人病重而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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