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寔听苻坚钦点,只好打起精神,对陈操之拱手道:“王某愿与陈使臣论诗辩易。”这就是《诗经》、《易经》起来。
陈操之还礼道:“请王博士出题。”
王寔想后发制人,说道:“陈使臣远来,当礼让,请陈使臣先问。”
陈操之笑,便发问道:“系辞云‘阴阳之谓道’,何谓也?”
王寔答道:“以理言之谓道,以教言之谓,以体言之谓之无,以微妙不测谓之
坐在那里挺拔如秀树,有蓬勃葱笼之美——关中男子不是粗鲁便是愚蛮,要就是文秀如娈童,何曾有这样秀峻美男子!”
苟太后心情摇曳,眸子从卫将军李威脸上掠过,心道:“李威年少时亦是英俊不凡,不过如今也显老态。”
苟太后听不懂陈操之与薛博士辩难,只看得出那薛博士辩得额上青筋直绽,而陈操之扇子轻摇,从容应对,高下目然。
薛博士搜尽胸中所学也难不倒陈操之,心慌之下把杨雄《法言》当作孔子议论来驳陈操之,被陈操之敏锐地揪出,薛博士大惭,再辩下去已无趣,默然退后。
苻坚虽然仁义宽厚,但现在脸色也不大好看,礼记博士和尚书博士已经败北,难道陈操之凭己之力要把横扫他大秦太学!
苻坚目视王猛,王猛捻须微笑,不发言。
堂下百余学子现在是悄然无声,韦博士以严厉著称、薛博士以识字多著称,现在却都辩不过这个晋使陈操之,现在陈操之给这些氐秦学子感觉就是震撼。
氐秦太学春秋博士有三位,分别治《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和《春秋榖梁传》,王寔让精通《左氏春秋》梁博士与陈操之问难,双方就“僖公五年,晋侯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虞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展开激烈辩难,陈操之对左传用功颇深,这年来与词锋税利谢道韫朝夕相处,时时辩难,砥砺得更为机敏,引用《战国策》、《论语》、《管子》、《墨子》、《史记·封禅书》,口若悬河、排比滔滔,梁博士几无置嘴处,又如何辩得过陈操之!
春秋博士也不敌陈操之,王寔眉头紧锁,五经只剩下《周易》和《诗经》,王寔心里很清楚,在关中,易和诗无人能出他之右,这《易经》和《诗经》理应由他来与陈操之辩难,但现在王寔有些畏难,陈操之笃定从容神态给他很大压迫,他是氐秦儒学第人,秦主苻坚又在高座上,这要是辩不过陈操之,那他可就颜面尽失——
王寔清咳声,正准备让治诗经杨博士与陈操之相辩,却听苻坚沉声道:“太常丞王寔,且与陈使臣辩难,无论输赢,只要精彩,朕都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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