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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侧厅,苏道质与老妻邹氏对坐,苏蕙垂眉低睫侍坐边。
邹氏还在埋怨女儿苏蕙,说苏蕙急急认定陈操之胜出过于草率,苏蕙也不争辩,只是垂眼看着身前小案上那幅诗笺,心里全是陈操之执笔书写优雅姿态——
苏道质摆手道:“不必说,窦滔已经离去,苏家堡不会归附秦国。”略停顿,又道:“论才学,窦滔又如何是名满江左陈使君敌手,若兰儿判得哪里会错!”
因窦滔到来而存回归故乡念想邹氏对窦滔就这样走有些惋惜,说道:
那声“陈使君胜出”少女清脆娇音,让窦滔羞愤交加,再也无颜呆下去,愤然掷笔于地,朝苏道质拱手,说声:“苏郎主,在下告辞,承蒙款待,感激之至。”言罢,拂袖而出,回坞壁客舍,收拾行装——
苏骐代父送客,送窦滔及其十余名仆从出苏家堡,看着他们往西北方打马而去。
陈操之与冉盛、沈赤黔登上苏家堡西面角楼,平畴旷野,望无垠,窦滔行十余人骑马行好会犹在众人视野内——
冉盛压低声音道:“阿兄,领数人赶上去……可好?”
陈操之明白冉盛意思,他与窦滔辩论之语似乎不应让窦滔带回氐秦,所以冉盛想带上队军士精锐悄悄蹑踪跟随,乘夜击杀之——
陈操之摇头道:“不必,此人回秦,即便在王猛面前复述之言,亦不惧,而且此子性矫,遭此挫折定然深以为耻,回秦复命只会说挟势逼人,而不会细说辩难失败经过——由他去吧,毕竟们此行是去向氐秦议和。”
冉盛点头,不再多言。
陈操之眼望青天绿野,心道:“王猛欲离间、招揽淮北诸流民宗部,苏家堡应该只是其,窦滔虽离去,想必还有其他氐秦密使犹在淮北游说,此事要速向有司禀明,莫让王猛之计得逞。”又想:“豫州刺史袁真与桓公不睦,若向袁真禀报此事,会被他讥为邀功,而且寿春离此较远,往来误事——”
思谋间,陈操之忽想起谢道韫曾对他说起人,此人姓高名柔,原是谢道韫从伯父谢尚幕僚参军,通晓兵略,颇得谢尚器重,谢尚殁后,高柔又为谢万部属,谢万兵败寿春被贬为庶人,高柔亦受牵连。从新蔡太守被贬为颖川郡丞,高柔与陈郡谢氏关系密切,虽遭贬谪,但与谢安、谢万常有书信往还,两月前颖川太守李福兵败悬瓠、战死,桓温为培植豫州势力对抗袁真,表奏高柔继任颖川太守,这也是为拉拢陈郡谢氏——
陈操之打定主意,即回客舍给高柔写信,说明氐秦招揽准北流民用心,请高太守留意那些可能离叛流民宗部,妥加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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