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清晨,陈操之乘牛车来迎陆葳蕤,陆葳蕤只带短锄、簪花二婢,别无他人,临上车,陆葳蕤叮嘱身为陆府管事板栗些话,板栗唯唯称是,便过来对陈操之道:“陈郎君,家小娘子等下想看看秦淮河畔陈氏宅第,是不是让那些工匠暂歇日、闲杂人等都避避?”
陈操之便命黄小统去传他话,让营建东园工匠人等今日律撤出,板栗便与黄小统道先去。
陈操之跟在陆葳蕤车畔走程,与陆葳蕤隔窗说话,不知为何,今日陆葳蕤言语不多,眼神也有些奇怪,时而羞涩、时而决绝,复杂难明——
陈操之心道:“葳蕤是因为明日就要远行从而心情复杂吧,等下好生安慰下她。”
两辆牛车来到秦淮河渡口,艘装饰华丽画舫已等候着,画舫长四丈,篷盖、舱壁精美无比,是陈操之向张彤云伯父侍中张凭借来。
当夜,陈操之又去乌衣巷向谢安、谢万辞行,并问谢玄何日赴荆州?谢玄道:“张玄之被辟为征西掾,将与道启程,大约就在本月中旬。”
谢道韫道:“桓公命征召顾长康入西府,子重代问他声,是否后日与子重同行?”
陈操之点头道:“好,回去问问长康,明日早答复,长康喜热闹,想必是要与同行。”
又叙谈半晌,陈操之告辞,谢安、谢万送至庭下,看着陈操之夜色中离去,谢万问谢安道:“三兄,陈操之此行能建功否?”
谢安道:“氐秦杰出人物甚多,王猛大才、姚苌英武,苻坚可称雄杰、苻融亦具韬略,其君臣同心,国势蒸蒸日上,操之周旋于这些人物之间,要想建功,难哉!但观操之,言谈间对氐秦君臣如苻坚、王猛辈性情喜好知之甚悉,但对两淮诸将却又不甚解,实可怪也!”
陈操之牵着陆葳蕤手上
谢万道:“此子真乃奇才,谈玄高妙,务实有策,就连阿遏都觉自愧不如,阿元——”说起侄女谢道韫,谢万皱眉道:“三兄究竟如何考虑,真想撮合阿元与陈操之?”
谢安微微笑,问:“四弟以为呢?”
谢万道:“若是年前,是绝不同意,但现在看来,陈操之品貌才识,江左年轻子弟中出类拔萃者也,而且也看出来,阿元清谈拒婚,正是为这个陈操之,可是吴郡陆始都自重门第,坚决不肯嫁女给陈操之,难道陈郡谢氏却要人弃取吗,岂不要被那些南人所笑!”
谢安捻须笑道:“这事不用急着下定论,待陈操之出使归来再看,或许局面又是变——阿元性子们做叔父哪里会不清楚,莫要强拗她,阿元福禄不薄,不会抱憾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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