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锄服侍陆葳蕤穿衣时,附耳道:“让阿兄去找陈郎君吗?”
陆葳蕤摇摇头,心道:“陈郎君近日就要出使氐秦,这时让他得知这样事,定非常焦急,他还如何能安心出使啊,岂不是误陈郎君前程?而且伯父、从兄多次非难陈郎君,已经觉得很歉疚,若让陈郎君与皇帝对抗,陈郎君这几年为他家族努力岂不是要白费,而且还会获罪——”
短锄见小娘子摇头,想想也是,皇帝要娶小娘子,告诉陈郎君又能有什办法呢!又问:“那先告诉夫人?”
陆葳蕤道:“娘亲刚刚分娩,身子虚弱,怎好告诉她这事!谁都不要告诉,庾皇后驾崩未满个月,纳妃尚早,不要着急,有办法。”
听陆葳蕤这说,短锄安下心来,小娘子外表柔弱、与世无争,心里是很有主意,认定事决不动摇,小娘子说有办法那就真是有办法。
在描金绘彩浴桶里,露脑袋脖颈在外,轻言细语问:“黄莺儿,有何难处?无妨,尽管说。”
黄莺儿看着葳蕤小娘子因热水蒸浸而分外娇美脸蛋,心里安定些,说道:“小娘子,黄莺儿昨夜听到件事,与小娘子有关,想单独对小娘子说——”看看短锄,补充道:“短锄姐姐也可以听。”
陆葳蕤“哦”声,便命簪花还有另个婢女暂时退出帘外,簪花颇为不满,白黄莺儿眼,出去。
黄莺儿靠近浴桶,低声说昨夜她听到家主陆始和六郎君陆禽说话,短锄惊得目瞪口呆,看着陆葳蕤,急道:“小娘子,这可怎办,让阿兄赶紧给陈郎君报信吧?”
陆葳蕤坐在浴桶里蹙眉不语,动不动,但漂浮着芍药花瓣和兰草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显然陆葳蕤酥胸起伏,心情激荡。
……
陈操之从郗超那里回到顾府已经是夜里亥时,板栗还在门房等候,说道:“陈郎君,家小娘子明日想见你见。”
陈操之道:“好,桓大司马奏章已上,后两日便要离开建康,明日便去向陆使君辞行吧。”
次日,台城太极殿西堂,琅琊王司马昱、
黄莺儿看着陆葳蕤美丽含愁大眼睛,轻声道:“葳蕤小娘子,那回去,小娘子要小心些。”
陆葳蕤压抑着如沸如煎心情,强笑道:“黄莺儿,谢谢你。”
黄莺儿走后,簪花两婢又进来,见小娘子和短锄神色有异,簪花小心翼翼问:“小娘子,出什事?”
陆葳蕤稍迟疑,说道:“伯父又想逼联姻——这事你们不要对他人说起,莫要连累黄莺儿。”
这几个婢女都是陆葳蕤心腹之人,真心喜爱葳蕤小娘子,闻言都是脸现忧色,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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