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五旬,鬓发微斑陆始正在书房南窗下临摹其父陆玩遗留行书帖,陆玩书法虽不如其从兄陆机享有大名,但亦为世所重,笔力瘦硬,有钟繇风骨——
陆始每日早晚必各临摹先父遗帖遍,数十年不辍,用功不可谓不勤,但无论已故王羲之,还是声望正隆谢安,都认为能继承陆氏书风是陆纳,而不是家学严谨陆始,这让陆始颇不服气——
陆禽见父亲在临帖习字,不敢打扰,跪坐边静静等候。
陆始神完气足地临罢书帖最后个字,搁下笔,命书房侍候小僮将笔墨纸砚收拾干净,方问:“禽儿,何事?”
陆禽便将三叔父陆纳明日宴请陈操之之事禀告其父,陆始沉默会,说道:“你三叔父要宴请谁管不着,但要嫁女还得这个兄长点头。”
到,三人便在陈尚引领下进入陈氏北园观看,但见亭台楼阁、廊坊台榭,俱是古所未见新奇建筑,有月洞门连结厅堂住宅与园林——
顾恺之大赞道:“子重胸中自有丘壑,这还仅仅是北园,而且园林部尚未建成,若东南西三部全部建好,这就是建康第豪宅。”
陈操之道:“先建北园,使陈氏兄弟在京中有容身之地可也,其他三处十年后再建,免遭,bao发户之讥。”
刘尚值大笑,连说“,bao发户”词绝妙,钱唐陈氏堪称江左第,bao发户。
这日,陈操之马不停蹄拜访侍中张凭、尚书令王述、尚书仆射王彪之、中领军桓秘、护军将军江思玄诸人,并遣人送书帖至小陆尚书府,问何时可登门拜访?当晚,陆纳派板栗持帖回复,请陈尚、陈操之兄弟明日赴陆府午宴,也请顾恺之夫妇并参加。
陆禽道:“孩儿只是瞧得不忿
板栗向陈操之说陆葳蕤到京近况后,便告辞回去。却在门前遇到陆禽,陆禽是代五叔母朱氏来询问陆道煜向顾悯之之女纳采、问名些琐碎礼节,陆禽已听说陈操之到建康,这时见板栗从顾府出来,便以为板栗是为陆葳蕤与陈操之通款曲,怒喝声:“板栗,哪里去!”
板栗赶紧施礼道:“原来是六郎君,小人是奉家主之命来见陈郎君。”
陆禽见板栗毫不慌张,心知不假,三叔父陆纳至今被陈操之蒙蔽,还很欣赏陈操之呢,便问:“见陈操之何事?”
板栗心想设宴请客也瞒不过邻府,便道:“家主请陈郎君明日赴宴,还有顾郎君夫妇。”
陆禽冷“哼”声,挥手让板栗走开,入府拜见顾悯之,商议纳采、问名之期,议定后回到横塘北岸大陆尚书府,派个管事去向住在三叔父府上五叔母朱氏汇报顾悯之答复,他则径去书房见父亲陆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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