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啸父道：“罕有
奇才！”又道：“方才陈操之对小侄说欲赴余姚拜访
七叔父，也想看看七叔父对陈操之会如何品议？”
虞约道：“七兄憎厌玄虚，恐不待见陈操之。”
虞啸父道：“这就要看陈操之辩才
，他要厉行土断，总要见七叔父。”
……
回到郡驿，谢道韫问道：“子重明日要赴余姚是吗？就不去，要回东山
趟，已有三年未曾到父母坟前祭拜。”
日不知怎
回事，心浮气躁，话出口就落下风，根本不是辩难气氛，感觉有点混乱，便想先理理头绪，道：“愿听陈左监高见。”
陈操之今日不是来辩难，正是要来对会稽学子讲学，当即从立志修身开讲，亦儒亦玄，旁征博引，重点阐述王阳明四句教“无善无恶乃心之体、有善有恶乃意之动、知善知恶为有良知、为善去恶当在格物”，王阳明这四句教本来就是针对“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而提出，要把这些全部收摄融通于良知心体之中——
王阳明心学与魏晋玄学颇有共通之处，在座都是年轻学子，对讲究独特个性和精神自由玄学本来就比对儒学感兴趣，这时听陈操之关于名教与自然、良知与天理之辩，都是听得入神，有豁然开朗之感。更有种强烈使命感，此心即理，个性张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原来如此重要、应该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会稽郡博士虞约听得是头晕脑胀，感觉陈操之这是歪理邪说，但又无从辩驳起，陈操之所说与正始玄学又颇有不同——
虞啸父则是既惊且佩，能成家之言都是高才大贤，陈操之与他年龄相仿，却能说出这样看似离经叛道、却又震聋发愦长篇大论，绝对是心灵震撼。
陈操之道：“随英台兄道去祭拜吧。”
谢道韫迟疑下，说道：“不必，祭拜令慈，那是因为曾见过令慈，感其慈爱，而子重就不必拘礼。”
陈操之知道谢道韫男装出仕，东山谢
在座会稽学子就陈操之方才“良知说”纷纷向陈操之发问请教，陈操之答之，从容不迫，风度之佳、辨析之精，虞啸父自叹弗如。
谢道韫也是目不转睛看着陈操之，目光满是歆慕和赞赏，这样男子怎让人不倾心！
这次辩论兼讲学从上午正辰时直至午后未时初，会稽郡学七十余名学子绝大多数被陈操之思辨才学折服，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陈操之、谢道韫下山回城时，那些学子殷殷相送，更请陈操之有暇再来讲学——
虞约立在学舍前古松下，目送陈操之、谢道韫二人远去，问身边虞啸父：“陈操之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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