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行出程,陈咸又道:“操之,伯父还有事要与你商议,按照朝廷新颁荫衣食客令,钱唐陈氏可拥有九十荫户,是不是这次招募齐全、填注家籍、并报知县上?”
陈操之心知四伯父是把钱唐陈氏先辈品官占客全部算上,当然,这也说得过去,只是在这大土断非常时期,三吴士族人心惶惶,钱唐陈氏却依新改荫衣食客制由原有四十荫户骤涨为九十荫户,而他陈操之又身居土断司左监,借土断获益,这极易遭人弹劾——
陈操之将此顾虑对四伯父陈咸说,陈咸连连点头,他深知陈操之仕途前程就是钱唐陈氏家族前途,陈操之若仕途不利,陈家坞就是聚敛再多财物也是难保,决不能因眼前小利而损害整个家族长远利益,陈咸道:“你六伯父心想把他几户姻亲全部列入陈氏荫户,以避赋役,这次回去要
,山阴距此不远,有事会遣使回来报信。”
润儿道:“丑叔,陆小娘子是不是《华山碑》写得极好,这次润儿见她,要向她请教。”
陈操之笑道:“好,润儿要代问候陆小娘子哦。”
润儿小手招招,让陈操之靠近,附耳道:“丑叔,润儿代你诵《关睢》给丑叔母听好不好?”说罢,格格直笑,脑袋缩回车厢里。
送走丁幼微,陈操之又去县署向王劭、冯梦熊辞行,他去陈家坞之后便直接赴山阴,不再来县上。
午前,陈咸、陈操之、冉盛、陈宗之、谢道韫行人从枫林渡口过江,朝陈家坞而去,陈咸让陈操之与他同车,说道:“真想不到褚氏还有那样险恶居心!”
陈操之道:“四伯父,钱唐陈氏这两年迅速崛起,难免要触及他人利益,鲁氏、褚氏就是被陈氏打垮,鲁氏、褚氏田产有很大部分归陈氏,遭人忌恨是肯定,陈氏除继续扩充部曲私兵外,也要多多行善、惠及乡里,这样家族才能持续兴旺发达。”
陈咸点头道:“上半年荆奴说要组建百名陈氏私兵,担心陈氏无力供养这支百人私兵,毕竟这些私兵赋税、徭役要全由陈氏承担,每年支出约需两百万钱,你六伯父热衷于购置田产,认为扩充私兵徒耗钱财,现在看来,扩充私兵很有必要。”
陈操之道:“陈氏原有私兵四十名,可再扩充四十名,这些私兵还是从荫户、佃农子弟中选取,农闲时练兵,平日依旧耕种,给予这些私兵父母适当租税减免。也就是说陈氏八十名私兵,其中相对精锐四十人不事农耕,每日操练巡防,另四十人则为后备,若有贼人来攻,可立即加入防御抵抗。”
陈咸喜道:“好,这样可节省不少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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