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淡淡道:“公孙树,公种而孙得食,其寿有千年,人何能及。”
听这话,谢道韫蓦然想起她三叔母刘澹说“生年不满百,喜欢就要争”那惊世骇俗言语,不禁微笑着摇摇头,谢道韫觉得三叔母并不解她情感,那陈操之呢?陈操之解她吗?
过浮桥,那徐氏仆役指着前边片竹林说道:“两位郎君,那就是范氏庄园。”
时近黄昏,斜阳残照,修竹掩映,景致清幽,那处占地数顷小庄园便是范汪隐居之处,庄客请陈操之三人稍待,急急通报去,不会,就见蓄着胡须、表情肃毅范武子大步而来,笑道:“子重兄,家父自蒙惠赠《弈理十三篇》,常思与子重晤——这位是?”
范宁不认得这个祝英台,哪里会知道他还曾与这个祝英台进行过激烈辩难。
话——”
陈操之“嗯”声,问:“陆小娘子现在华亭是吧?”
陈谭应道:“是,见过徐博士后便乘车去华亭,十六兄要去见她吗?”
这时吴郡国学博士徐藻步出草堂,陈操之赶紧上前拜见,自上回在吴郡别后,陈操之已有三年多未见过博士徐藻,此次再见,徐博士两鬓全白,古人早衰,年过五十就已是暮年。
徐藻博士见到陈操之和祝英台,甚喜,他教学十余载,陈操之、祝英台是他教授过最特出学子,徐博士得知陈、祝二人是去会稽复核土断,便道:“操之这次是要回钱唐探望吧,年底也要去钱唐,就在冯梦熊兄府上过年,邈儿年前也会赶回钱唐。”
祝英台用浓重鼻音说道:“在下上虞祝榭祝英台,慕范公之名,便与子重道前来拜访。”
范宁三月间便
徐邈、冯凌波四月间参加顾恺之婚礼后便回吴郡探望老父,再回钱唐拜见冯梦熊夫妇,冯凌波发现怀孕,徐邈不忍她随自己去荆州舟车劳顿,就让冯凌波留在钱唐母家。
叙谈会,陈操之向徐博士打听范汪现居何处?徐博士笑道:“范汪兄前日还曾到这里与论儒学,操之要去拜访他吗?”即命仆役领路,带着陈操之去见范汪。
徐、兖二州刺史范汪因北伐失期,被桓温表奏朝廷贬为庶人,便直隐居在吴县泾河畔竹篁里,陈操之与谢道韫还有冉盛三人在徐氏仆役领路沿泾河南岸逆流而行,经浮桥来到对岸——
牵马过浮桥时谢道韫忽道:“子重,那日你就在那株公孙树下吹曲,快四年,那树几乎没有长大。”
四年前,谢道韫姊弟就是在这浮桥畔、乌篷船上听陈操之在公孙树下吹曲,这时光辽远又切近。千多个日日夜夜过去,竟又走到这浮桥上,那曲子似乎还洋溢在这流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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