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叙谈会,陈操之告辞,回到顾府,顾悯之尚未归来,陈尚在陪个陌生少年人说话,见到陈操之,陈尚道:“十六弟,这少年郎君从吴兴来,姓沈,执意要在这里等你。”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目神情颇似沈劲,陈操之便问:“沈世坚是汝何人?”
少年已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乃是家父。”说罢,向陈操之行大礼,少年只比陈操之小三、四岁,却行是对长辈之礼。
陈操之赶忙还礼,问其名,答曰沈赤黔,其父沈劲渡江北上之前写信回吴兴,命沈赤黔至姑孰拜陈操之为师,学习儒玄和经世之学,沈劲在信中严命沈赤黔要敬陈操之如父——
吴兴沈氏和宜兴周氏在孙吴时政治地位不高,门第声望不显,永嘉之后,也未得到王导重视,但沈氏和周氏宗族强横,时称“江东之豪,莫强周沈”,王敦作乱时,对朝廷深怀不满沈劲之父沈充起私兵万相应。沈充短短数十日就能募集万私兵,可见吴兴沈氏宗族之强,沈充伏诛后,沈氏被剥夺士族权利,成刑家,但沈氏在吴兴依然拥有大量田产和佃户,影
陆氏在今后三年会蹶不振吗?”
陈操之听这话就明白陆纳想是什,答道:“江东陆氏,英杰辈出,有陆使君这样贤达在,陆氏只会愈加兴旺发达,晚辈蒙陆使君赏识,心盼望陆氏强盛。”
陆纳点点头,沉默会,说道:“且去二兄府上,听听顾中丞、张侍中如何说。”
陈操之便即告辞,陆纳却道:“操之稍待,内子张氏要见你,已遣童子入内通报——”
正说着,陆禽过来请三叔父过宅去议事,见到陈操之,又惊又怒,但在三叔父陆纳面前又不敢发作,恨恨而已。
陆纳担心陆禽与陈操之起争执,也不等妻子张文纨出来,便随陆禽去。
陈操之独自在陆纳书房等候,两个小僮边侍候。
脚步声轻响,陆夫人张文纨在数名侍女陪伴下来到书房,原本纤瘦陆夫人怀孕近三月,明显丰腴许多,见到陈操之,陆夫人叹息着道:“葳蕤回华亭前终于见到陈郎君面,总算放心些,不然话怕葳蕤委委屈屈闷在心里闷出病来,本来是想陪她回华亭,但她意不要同去,怕不堪颠簸。”
陈操之低声道:“是让葳蕤受委屈,真是惭愧。”
陆夫人张文纨赶紧宽慰陈操之道:“葳蕤是受不少委屈,但她在陈郎君这里感受到快活也是从来没有过,上次游新亭回来,葳蕤常常独坐微笑,还画好几幅新亭菊花,还有幅荷花图,应该都是那次与陈郎君同游吧。”便命侍女取陆葳蕤画作来给陈操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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