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洗浴取走衣物来要挟,这算什事嘛,怎会遇到这种事!”
陈操之觉得太荒唐,转头四望,仲夏黄昏,溪畔只有他和李静姝两个人,而他却是这般裸裎模样,很尴尬、很暧昧、很危险,他不是周伯仁,桓温也不是纪瞻,瓜田李下,有口难辩!
陈操之转身朝坐骑“紫电”走去,去解缰绳,这是非之地,越早离开越好,裸体回城倒是无所谓。
那素衣女子见陈操之傲慢地就要离去,感觉受到极大羞辱,盯着陈操之裸体背影,声音却愈发低婉,徐徐道:“那就把那些衣衫带回将军府——”
这女子美丽至极,但却像大毒蛇,缠住不放,陈操之压抑着愤怒,回头道:“你,以为桓郡公是那样昏愦不明之人吗?桓郡公对你性子应该是很清楚吧。”
暮色下姑孰溪畔,清流漱石,草木苍翠,风中有,bao雨将临气息。
陈操之立在卧牛石边,上身赤裸,下面用条白纻布巾裹着,宽肩窄腰,颀长健美,解散黑发披散在肩头,双手叉腰,端凝不动,仿若尊静美雕塑——
簌簌轻响,那是陈操之湿漉漉长发水珠滴在足下草地上。
那素裙窈窕女子眸光如星,看着陈操之发梢在滴水,几滴水珠滴在那白皙结实胸膛上,迅速滑落,在胸腹间划出几道淡淡水线——
陈操之缓缓道:“看够没有?把衣物还。”
绝美女子心里怒到极点,面上却笑道:“嗯,亡国之人,确实为难不你,桓将军也许不大信话,但说多,不信也信,男女之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你陈操之要娶陆氏女郎、要得桓将军重用,可是出不得半点差错。”
陈操之心中凛,
那绝美女子羞容乍现,却又有些恼,她本来是要看陈操之尴尬样子,未想到此人赤身露体还能意态自若,反倒是她微窘,看来此人脸皮不是般厚啊,又想:“陈操之说得没错,他这样子裸身回去也可以,正是名士放旷不羁之举,于其名声丝毫无损。”
“说过,你答应教竖笛,便还你衣物。”绝美女子固执道。
陈操之道:“岂有此理,有这样要挟求师吗!”
有蚊虫“嗡嗡”飞舞,女子手里柄纨扇,轻轻挥动,心里奇怪陈操之赤身露体怎没被蚊蚋咬得红疱点点,说道:“也曾好言相求,但你口拒绝。”
陈操之想起前几日桓温请他教授其小妾竖笛事,真没想到这个李静姝非但惹不起、还躲不起,这女子年龄不小吧,桓温灭成汉是永和三年,距今已有十五年,就算李静姝那时才十四、五岁,现在年龄也和他嫂子丁幼微差不多,为何行事如此幼稚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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