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郗夫人周马头赶紧致歉道:“陈郎君莫怪,有女客来访,去去就来,抱歉,抱歉。”足音急促,往后院去。
陈操之暗暗奇怪,这女客怎从后院来?也不便问,对周琳道:“吹罢两支曲子便告辞。”
周琳道:“好,主要是想听陈兄曲子。”
陈操之便将《忆故人》、《红豆曲》这两支曲子各吹奏遍,洞箫声清高而寂寞,仿佛暮春向晚,夕阳西下,远山青岚,如雾缭绕;又仿佛夜风带来清香,沁人心脾,嗅之又杳然;更仿佛江南烟雨般思绪,迷蒙缠绵,百转千回——
屏风后足声细碎,有数人来到,而后便悄然无声,直至箫声袅袅消散。
到周伯仁救他奏章,言辞感人、殷勤切至,王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对诸儿说:“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王导是痛悔终生——
周伯仁就是典型魏晋人物,既高贵又放荡、既彷徨又执著,留给后人教训是:做好事要留名——
陈操之看到周琳就想起侄儿宗之,周琳比宗之大岁,但称呼陈操之为陈兄。
“陈兄,”周琳说道:“久闻陈兄竖笛曲是江表绝,家姊和都想聆听曲。”郗超时常夸赞陈操之,桓伊枫林渡口赠笛事,周马头、周琳姊弟都听得耳熟能详,周琳年纪虽幼,却雅好音律,听说陈操之将入西府,便从豫州赶来,是看望阿姊,二是想听听陈操之竖笛究竟有多美妙动听——
陈操之不是迂执人,略踌躇,说道:“好,何时去?”
陈操之清晰地听得屏风后声叹息,就是这声叹息,也不胜宛转柔媚之致。
陈操之愣,心道:“这是郗夫人周马头叹息吗?不对啊,那位女客声嗽怎有些耳熟?”
陈操之不便久坐,即与谢玄起告辞,周琳送出府门,这个十三岁少年对陈操之是肃然起敬,说道:“陈兄,在下想拜你为师学竖笛,不知陈兄可肯答应?”
陈操之想着宗之也说过要向他学竖笛,现在却远隔千里,
周琳睁大眼睛道:“自然是早早益善。”
陈操之含笑道:“那好,就现在去。”让小婵携柯亭笛,又命黄小统去请谢玄与他同往。
郗超寓所并不在凤凰山下,而是与大将军府毗邻,都在城西,比军府其他官吏住处宽绰豪华得多,也凸显郗超地位超然。
郗夫人周马头自不便出来相见,由幼弟周琳代为应客,郗夫人周马头隔着屏风与陈操之、谢玄二人略事问答,陈操之便执柯亭笛吹曲子《忆故人》,才清吹几声,就听得屏风后有人低声说话——
陈操之墨眉微皱,柯亭笛吹口离开唇边,箫声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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