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禽道:“据孩儿所知,为瓦官寺绘制壁画就是顾恺之和陈操之。”
陆始冷“哼”声,对陆纳道:“三弟,你不能太宠溺女儿,莫要闹出玷辱门风丑事!”
陆纳涨红脸道:“二兄言重,陆纳女儿清清白白,绝不会闹出什丑事!”
陆始知道这个三弟性子刚直倔强,对儿女却又无比宠溺,长生去世后,只有葳蕤个骨肉,更是疼爱至极,当下语重心长道:“亦承认陈操之确实有才,但门第悬殊,葳蕤是绝不能嫁他,百余年来陆氏何曾有过次等士族姻亲!葳蕤若下嫁陈操之,那陆氏将成为他人笑柄,族望也将大损,家祭日你兄弟还有面目对先祖英灵否?”
陆纳知道这事无法与兄长争辩,低头叹息。
陆禽见父亲陆始提到葳蕤婚事,当即长跪道:“爹爹、三叔父,孩儿有事要禀——”
陆始问:“何事?”
陆禽先说琅琊王司马奕遣他赴徐州慰问卢竦之事,陆始点头道:“好,要得琅琊王重用,必勤于王事。”
陆纳道:“卢竦在太极殿骗术败露、声名狼藉,纳儿应直谏琅琊王要远离此等妖人才是王友之责,莫要味奉承,失风骨。”
陆禽很不服气,心道:“心想得琅琊王倚重,你却让犯颜直谏,这不是毁前程吗?卢道首又哪里是什妖人!”赶紧道:“爹爹、三叔父,孩儿还有重要事要禀,是关于蕤妹,蕤妹近个月来常去瓦官寺与陈操之相会,以至谣言蜂起,评议甚恶。”
陆始道:“这样吧,过两日派人把蕤儿送回华亭墅舍,如此,谣言自然平息。”
葳蕤回华亭,张文纨少不也要跟回去,陆纳道:“二兄,不愿蕤儿离开身边,那陈操之不日将赴姑孰,陈操之既不在建康,蕤儿又何必回
陆始浓眉竖,沉声道:“还有这等事!”
陆禽道:“此是孩儿亲眼所见,那陈操之甚是张狂,似乎娶陆氏女郎是确定无疑、轻而易举之事。”
陆始压制着怒气,问陆纳:“三弟,此事你知晓否?”
张文纨曾向陆纳说过葳蕤去瓦官寺临摹壁画之事,陆纳当时也未在意,后来听闻在瓦官寺绘制壁画是顾恺之与陈操之,便向妻子张文纨问起,张文纨并未隐瞒,说道:“夫君,蕤儿在瓦官寺看陈、顾二人作画又有何不可,侄女张彤云也是去,又有仆从侍婢跟随,夫君知道,蕤儿喜爱游玩,若把她闷在府中,会闷出病来,夫君没觉得蕤儿近来容色悦畅异于往日吗?”陆纳叹息声,没再说什——
听兄长问起,陆纳只好答道:“葳蕤去瓦官寺亦知晓,瓦官寺大雄宝殿新绘壁画,葳蕤是去临摹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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