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之失笑,摇着头走出来,向陆夫人张文纨行礼,又见过谢夫人,见到谢道韫,顾恺之也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没敢多看,侍立在陆夫人身旁。
吴郡四姓顾、陆、朱、张,两百年来交错联姻、盘根错节,陆氏与顾氏近三十年来交恶,不相往来,但往往陆氏姻亲也是顾氏姻亲,真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顾恺之娶张文纨从侄女,张文纨前些日子还与陆纳商量要不要去贺喜,陆纳颇为难,这是父辈恩怨,还得请二兄陆始拿主意。
陈操之道:“谢夫人、陆夫人、长康,来指点下帝释天画像。”面命冉盛将梯架移开,露出西壁上勾勒好轮廓丈多高帝释天画像,这帝释天面如童子,饰宝冠璎珞,着天衣,手持金刚杵
人转头问谢道韫:“阿元,还有话说否?不然等下进殿可不许说话。”
谢道韫摇头道:“无话可说,拜佛观画之后便离去。”
谢夫人刘澹向张文纨解释道:“陆夫人不知道吧,方才这道人不肯开殿门,好容易求得他开门,却又让们进殿不许说话——”
昙壹合什道:“是小僧失礼,不过还是要请诸位女善信说话轻声些,莫惊扰到作画两位檀越。”
方才陈操之听到冉盛说陆葳蕤到,便从梯架下来,在殿角铜盆里清洗手中墨污,随即听到殿门打开,陆葳蕤与谢道韫说话,谢道韫并未掩饰其女声,想必不是男子装扮,葳蕤以前在吴郡见过那个祝英台,该不会认出谢道韫就是祝英台吧?
陈操之将青色布幔拉开,说道:“昙壹师兄莫要阻拦信众随喜,这帝释天轮廓初成,正要请人看看有何改进之处。”走过来向陆夫人张文纨施礼道:“陆夫人精于画技,请指点下晚辈。”又向谢安夫人刘澹行礼:“见过谢夫人。”稍迟疑,又作揖道:“曾听谢幼度言谢氏娘子学画于剡溪戴安道先生,也请谢氏娘子不吝赐教。”
谢道韫浑身不自在,还礼道:“岂敢,特来观摩学习。”说话时隐隐带着鼻音,差点忘她现在不是祝英台。
谢夫人刘澹冷眼旁观,察觉陈操之与阿元二人神情都有些异样,看来阿元未对她说实话,阿元说陈操之并不知她是女子,而现在看来,陈操之是知道阿元女扮男装,而阿元心里也明白,二人装着互不相识——
陈操之觉得这样场面让他有些不适,这谢安夫人眼神炯炯,好似明察秋毫,而顾恺之却还躲在青布幔后不出来,便对冉盛道:“小盛,去请顾郎君出来帮看画。”
冉盛到东壁去看,顾恺之还在那使劲洗手,便压低声音道:“顾郎君,家小郎君请陆小娘子来,顾郎君何时把张小娘子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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