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与簪花、短锄二婢跟在板栗后面,笑嘻嘻说话,虽然陆夫人吩咐过要小心侍候小娘子,但短锄、簪花知道小娘子现在不需要她二人服侍,自要陈郎君会照顾小娘子,她二人乐得自在,离着五六丈远,免得打扰小娘子与陈郎君卿卿。
从汤山至花山山道僻静,陈操之行路未遇到有其他人,樵夫、猎户也未见着个,山道高高低低、崎岖不平,山道两边奇石嵯峨、怪树参差,各色野花吐露芬芳,晴朗碧天上,只苍鹰悬着久久不动,过会再仰头看,却已飞得无迹。
仲春午后,艳阳朗照,陈操之觉得掌中陆葳蕤柔软小手有些潮汗,看其脸颊绯红,鼻翼微微浸出丝细汗,仿佛玫瑰花瓣上细小露珠,美丽无比,陆葳蕤长裙曳地,快步行走时必须手轻提裙裾,这样走路长自然要多分辛苦。
陆葳蕤见陈操之边走边在山道两旁左顾右盼,便问:“陈郎君在找什?”
陈操之道:“在找荆棘。”
近情况如何?”
张文纨知道郗璇说是谢道韫,便道:“未听说有婚嫁消息,谢氏女郎才高,无人敢娶。”
郗璇对三年前谢道韫拒绝嫁给她儿子王凝之事至今耿耿于怀,揶揄道:“女子才高就不嫁丈夫吗,谢道韫恃才傲物,又喜争强好胜,这样女子娶回家也是累人,只怕就此终老谢家也难说,年少时硬着口气不知无夫无子苦楚,到老来就凄凉。”
张文纨默然无语,无子是她又块心病,而且这事还不便对外人说,她也知道郗璇此语不是讥讽她,但心里还是很难受,起身道:“郗姐姐少坐,去佛前拜祷回。”
郗璇问:“张妹妹几时动身回城,们道走吧?”
陆葳蕤诧异道:“找荆棘做什?”
陈操之笑道:“找刺扎你。”
“啊。”陆葳蕤脸儿红红道:“任你扎。”
陈操之也不知联想到什,竟也面色微红,说道:“不舍得。”依旧边走边寻找。
张文纨道:“郗姐姐先行吧,还要等葳蕤回来,怕是要很晚。”
……
在山道上轻盈而行陆葳蕤浑忘自身哀愁和婚姻前程艰辛,她现在心里快活迷蒙如雾、氤氲如气,将周身包围,快活又如珠光宝气,每个看到她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陆葳蕤容光焕发,俏脸红扑扑娇嫩可爱,交领春衫、精致长乐明光锦襦裙、青丝履,让陈操之牵着她右手,走起来轻飘飘像飞般。
支法寒瞧着陈操之与陆葳蕤手牵着手亲密样子,不免脸红心跳,赶紧在默诵《放光般若经》,以此来坚定自己向佛之心,大步走在前面,眼不见心净,板栗紧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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