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还是少年气盛啊,陈操之微笑道:“王兄大字在上头,谁还敢在上面书写啊。”
王献之觉得陈操之此言不是很敬服,似谦虚实揶揄,便道:“写几字又无妨,陈兄何必太谦!”即命人取白马作坊特制椽笔来。
陈操之看眼身边陆葳蕤,陆葳蕤眼神清澈、唇边含笑,陈操之又看眼郗道茂,心想:“葳蕤在这里,也不能过于退缩啊,王献之虽是
说这是绝妙擘窠书,就连那青年男子仆役也是这说。
众人纷纷扰扰说话时,那青年男子不发言,神情高迈,淡然面对。
支法寒上前合什问讯:“小僧东安寺支法寒,请问檀越高姓?”
那青年男子显然听过支法寒名字,还礼道:“原来是支师兄,在下王献之,随父来贵寺访支公。”
陈操之心中动,原来此人便是王献之,果然是王羲之七子中最杰出,比之王凝之、王徽之更显华采不羁、风流蕴藉,那王献之身边女郎定是郗超从妹郗道茂。
支法寒向王献之引见陈操之,王献之近年来都在京口与表妹郗道茂在起,也听过陈操之名声,听支法寒说眼前这清俊挺拔男子便是号称江左卫玠陈操之,不禁暗赞声名不虚传,但心里却不免有些芥蒂——
王献之待人不温不淡、寡言少语,貌似不与人争,其实极其自负和高傲,幼年时尝观看门客玩樗薄,樗薄类似后世象棋,王献之看会,说:“南风不竞。”意指居南而坐者要输,那门客讥笑道:“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斑。”王献之觉得被轻视,怒道:“远惭荀奉倩、近愧刘真长。”拂袖而去。
刘真长便是谢安妻兄、沛国刘惔,精通老庄、明辩玄理,曾预言桓温灭蜀、专权等事,料事必中,识鉴非凡;荀奉倩便是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荀彧儿子荀粲,以玄心和深情知名,那个在寒冬腊月赤身冻得冰凉然后给发高烧妻子降温痴情男子就是这个荀奉倩——
王献之此言意思是说他只佩服荀粲和刘惔两个人,其余人不在他眼里,王献之对自己书法更是自负,谢安曾经问他:“君书何如君家尊?”问王献之书法与其父王羲之相比如何?若按常理,自当承认不如乃父,王献之却答道:“故当不同。”意指各有特色,谢安道:“外论不尔。”意指时论王羲之书法胜过王献之,王献之不服气道:“人哪得知!”
王献之在书法上骄傲和自负,对自己父亲都不肯谦逊半句,如何容得陈操之对他擘窠大字有半句非议,虽然又听说陈操之是夸赞这四个字,但未亲耳听到,当即略施礼道:“也请陈兄写几个大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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