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正待责备冉盛莫要多嘴，陆夫人张文纨听冉盛争得有趣，笑吟吟示意陈操之莫要阻止冉盛与这书僮斗气，冉盛虽然看上去身量比这书僮大
倍，而且虬髯茬茬，但年龄应该和这书僮差不多
，两个人都在为各自小郎君自豪，互不相让——
陆葳蕤抿着嘴笑，她见过陈操之左右手书法，双手都能写笔好字当世应该只有陈郎君人吧，所以她不用担心陈郎君会输给谁。
那书僮斜睨着陈操之，道：“双手会写字不稀奇，关键是要写得好，若是胡乱涂鸦算得什
，那
也会。”
冉盛怒道：“就凭你，站边去，把你家小郎君叫来。”
“叫就叫。”那书僮转头问个仆役：“小郎君去哪里？”
冉盛听得有人口出狂言说如此擘窠大字当世只有他家小郎君才写得出来，心道：“谁家小郎君这高超，比得上家小郎君吗？”便对陈操之道：“小郎君，去看看谁在写字。”撩开大步就去。
陈操之怕冉盛惹事，对陆夫人张文纨和陆葳蕤道：“且先去看看。”便与支法寒道陪着陆夫人和陆葳蕤向东安寺左侧绕去，见堵黄墙下拥着大群人，有寺里光头僧人和未落发侍者、有来进香信众、有大户人家仆役，都伸着脖子在看黄墙上写几个大字，因为被人挡着，陈操之只看到几个大字上端，但起笔藏锋绝佳，虽未见全体，亦知是上品好字——
冉盛站在那里明显比其他人高出大截，大声念道：“片片仙云——写得好，不过不算顶好，片字写得太粗，云字又太细——怎，说得不对吗！”冉盛见有人瞪他，当即瞪回去。
陈操之当即喝道：“小盛，不许胡言乱语！”
冉盛嘀咕道：“字是写得很大很好，但要说天下第，看未必——”
那仆役道：“和郗小娘子去寺后摘枇杷。”
那书僮看陈操之眼，对冉盛道：“你们等着。”小跑着去。
这时人群散开，陈操之看到写在寺院黄墙上那四个行楷大字——“片片仙云”，片片仙云应该是指这汤山处处升腾温泉
香客中有识得陈操之，惊喜道：“这是江左卫玠陈操之，陈郎君！”
有个书僮模样少年对冉盛口出不逊之言很不忿，又妒忌陈操之这般俊美，鼻子出冷气道：“有谁说这四个大字不算顶好那就让他写个顶好大字出来看看！”
冉盛涨红脸，问那书僮：“这字是你写？”
书僮傲然道：“哪写得出，是家小郎君写。”
冉盛争强好胜，不肯让这书僮比下去，说道：“家小郎君比你家小郎君写得还好，家小郎君左右手都能写字，你家小郎君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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