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始则没有这首鼠两端顾虑,他心认定陆氏女郎是绝不能下嫁次等士族,听陈操之敢在这样显贵云集场合提出这样无礼要求,实在是胆大妄为,但陈操之尚未明说,他自然不好立即发作,陆始虽然,bao躁,但这点涵养还是有——
会稽王司马昱问:“操之有何请求?”
陈操之道:“此事还得陆尚书成全。”
此言出,座中显贵名士大多面露微笑,陈操之与陆氏女郎之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对陈操之在大中正考核这样庄重场合提出与陆氏联姻并不感到惊异或者鄙夷,这正是魏晋狂生派头,正如竹林七贤阮籍和刘伶,不
司徒府雅言茶室时间气氛有些僵冷,广堂方室悄然无声,座中人表情各异——
陈尚颇为忧虑,虽知十六弟才华过人,但毕竟面对是这些鼎鼎大名玄谈高士,智者千虑必有失,若十六弟不慎被座上名士难住,从此不能出仕,那钱唐陈氏势必蹶不振。
谢道韫不想被顾恺之和陈尚看到,谢韶不是对顾恺之等人说过表兄祝英台在上虞隐居吗,所以谢道韫臀腿叠压跽坐在四叔父谢万身后动不动,谢万戴高冠、披鹤氅,与屏风无异。
谢道韫听得陆始与庾蕴要联手打压陈操之,心道:“子重应该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样困境,且安坐,看子重涉险过关。”视线被四叔父挡住,看不到对面席上陈操之,只凝神倾听。
会稽王司马昱心知五兵尚书陆始这是借机泄私愤,只是陆始所言在理,庾蕴又附和之,不能不有个交待,司马昱是个温和寡断之人,便问陈操之:“操之以为如何?”
陈操之朗朗道:“愚以为大陆尚书所言极是——”说这句,停顿下,虽不曾目光环视,但堂上诸人表情尽收眼底,尤以陆始和庾蕴最为诧异——
陈操之接着道:“既云考核,非升即黜,操之若不能通过诸位大中正考核,那便回钱唐做个田舍翁,终生不能出仕,这是黜;若顺利通过考核,那有个请求——”
陆始、陆纳兄弟第念就想,陈操之莫非想借此机会要陆氏答应其婚姻?
陆纳不动声色,这事且让二兄陆始处理吧,依他之见,陈操之天才英博、亮拔不群,与葳蕤情投意合,实乃良配,只是门第悬殊,实在是惋惜——
陆纳爱惜子女,自陆长生去世后,伤心欲绝,现在只余葳蕤这个骨肉,自是加倍疼爱,他知道女儿执拗性子,妻子张文纨也对他说起过,葳蕤可以不嫁,但要嫁必是钱唐陈操之,这两日他发现女儿光彩异于往日,想必是因为陈操之入建康缘故……家族荣誉、女儿幸福,这两难之境让陆纳夙夜忧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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