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停在那里动不动,过好会才行驶起来,往东而去。
陈操之与陆葳蕤这才重又往回走,这时已近午时,陆葳蕤有些担心,问:“陈郎君,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陈操之道:“先前在湖对岸遇到过,那女子在祭拜归义侯,不知归义侯是谁?”
陆葳蕤想想,说道:“好像是蜀中成汉国投降君主,姓李,去年去世,爹爹还去参加归义侯葬礼。”
陈操之立时记起《世说新语》里则故事:“桓温平蜀,以李势妹为妾,甚有宠,居于斋后,桓温妻南康公主始不知,既闻,与数十婢拔白刃而往,正值李氏梳头,发委藉地,肤色玉曜,见刀兵相加,不为动容,徐徐曰:‘国破家亡,无心至此,今日若能见杀,乃是本怀’,南康公主惊艳,又怜其言词哀婉,乃掷刀于此,上前抱着李氏云:‘阿子,见汝亦怜,何况老奴!’”
头,说声:“葳蕤,们回去。”
陆葳蕤应声,转身跟着陈操之往来路回去,却听个女子声音问道:“你就是苦恋陈操之陆氏小娘子?”这声音冷漠、冷淡,却又低回宛转,仿佛带着娇媚和诱惑——
陆葳蕤惊诧地止步回头,虽未答话,但脸上神态等于是承认。
陈操之扭头盯那辆金彩翠藻马车眼,绣幕低垂,连手也不露,陈操之淡淡道:“两情相悦而已。”干脆牵陆葳蕤手,迈步行去。
马车、武弁却又跟上来,车中那女子说道:“你们两位这可是要私奔?”
陈操之以前读到这则故事,总是联想到胡笳退敌刘琨,这是晋人独有美力量,而“见犹怜、何况老奴”南康公主与“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桓温这对身份高贵夫妇都是性情中人,他们心灵并未扭曲,他们保持对美鉴赏能力,胜过后世那些冷酷无情当权者多矣。
陈操之心道:“这车中女子应该就是那位亡国成汉公主、桓温小妾‘见犹怜’,只是真有点见面不如闻名啊,虽然并未真正见面,但手下骄纵、本人
陆葳蕤脸红,陈操之神色不动,说道:“敢问娘子是谁家女眷?”
车中女子道:“别问是谁,你二位若是要私奔,可以相助,后面那辆马车还空着。”
陈操之道:“多谢,们不私奔,会明媒正娶将她迎过门。”
那女子“哦”声,又问道:“不是说五兵尚书陆始坚决不允吗?”
遇到这个多事饶舌女子,陈操之也觉无奈,说道:“此时也,彼时也。”见冉盛、小婵、短锄她们迎上来,便朝那马车拱手,说道:“这位娘子请便吧。”又转身往西行,免得和这马车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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