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士族固然看不起、其他庶族也对陈氏敬而远之,只是近两年来由于陈操之亮拔特出,才举挽回钱唐陈氏颓势,但吴郡陆氏可不是钱唐丁氏能比啊,陈咸忧虑道:“操之,陆纳陆使君性情宽厚,但陆纳之兄、身居五兵尚书陆始却是比丁异还要固执和势利,陆始是陆氏族长,陆氏女郎想下嫁寒门,几无可能。”
陈操之微笑道:“四伯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氏入士籍大有希望——”
陈咸不放心,问:“何以见得?”
陈操之道:“永嘉南渡四十余年来,门阀升替如转篷,其中上升最快当属谯国龙亢桓氏,大司马桓温集内外大权于身,龙亢桓氏可谓如日中天,但桓大司马讳言先祖之事,世人只知其父桓彝是南渡功臣,却不知桓彝乃是桓范后人——”
陈咸问:“桓范又是何等人物?”
陈操之愣,四伯父也是饱学之士,怎会不知道桓范其人,桓范是魏明帝时尚书、大司农,是大将军曹爽智囊,曹爽被司马懿所杀,桓范亦被诛三族,这就是嘉平之狱,司马氏处置曹爽党,手段残忍,司马氏自己也讳言之,魏晋典籍亦语焉不详,四伯父陈咸不知桓范何人也不稀奇,当下也不细说,只是道:“桓范是百余年前人物,因罪被诛,桓大司马极有可能是桓范之后,此事伯父知道就行,不足为外人道也——小侄意思是说龙亢桓氏是后起门阀,桓大司马虽然权倾朝野,但琅琊王氏、太原王氏这些大门阀对龙亢桓氏依然存有藐视之意,适值谢万、郗昙北伐失败,桓大司马染指豫州、沔中,势力更张,而新兴士族有利于牵制大门阀,六姓入士籍,桓大司马必乐见其成。”
陈咸叹服,他只知道陈操之博通儒玄、书法音律闻名,却不知陈操之对时事亦如指掌,有着智珠在握从容,若钱唐陈氏真入士籍,那自然与陆氏地位就接近些,可是低等士族与高等士族联姻极为罕见,更不用说陆氏这种顶级门阀,与其联姻不出顾、朱、张、虞、魏、孔、贺这七大姓,与侨姓士族也从不联姻,当年王导为其子向陆玩之女求亲,陆玩拒绝,陆玩便是陆纳之父,若操之真娶陆氏女郎、而且未与陆氏反目成仇话,钱唐陈氏族望和地位将会飚扬,那陆氏女郎既肯来陈家坞拜见操之母亲,又让贴身小婢代她为陈母披麻戴孝,如此看来此女是心要嫁操之,就像当年丁幼微百折不挠要嫁庆之样——
老族长陈咸看着陈操之,虽然麻衣披发,面容也稍显瘦削,但墨眉星目,俊逸姿神采不减,不禁想:“肃弟二子都英俊不凡,难怪会有士族女郎倾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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