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异愣,没想到陈母李氏真就过世,但这样就让丁幼微留在陈家坞,他这个族长威严何在?必为本县其他士族所笑,当即大步跟上去,此时若命下人与丁幼微拉扯则不成体统,他要当面与陈操之理论。
陈操之披头散发,身穿衣边缝缉较为齐整粗麻布丧服、结麻执杖,这是周礼五服制度“齐衰”,是仅次于“斩衰”第二等居丧制度,陈操之要为母服丧三年,也就是两个周年和第三个周年第个月,计二十五个月。
陈操之得到阿秀来报,知道嫂子丁幼微赶来,但丁异要截嫂子回去,陈操之悲痛伤逝之情顿时化作熊熊怒火,向刚入小殓母亲磕三个头,手持杖,手牵着宗之,宗之牵着润儿,叔侄三人便出坞堡大门。
冉盛哭得呜呜叫,他长到十三岁,随荆叔流浪万里,受尽饥寒冷暖,老小,荆叔又是独臂,帮佣也无人要,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他知道荆叔为养活他而去抢劫过别人钱财,荆叔是宁做强盗也不做乞丐,直至遇到陈操之母子,陈母李氏善良让冉盛感觉非常亲切,真好像是自己祖母般,而且操之小郎
丁异见丁幼微突然昏倒,吃惊,雨燕坐在地上,半抱着丁幼微,连声唤:“娘子——娘子——”
丁异道:“快掐人中。”
雨燕手忙脚乱,正要掐,丁幼微口气顺过来,醒,跪坐起来,双手交握在胸前,对丁异道:“叔父今天若硬要带回去,幼微唯有死——”说着泣不成声,现在虽不知阿姑确切情况,但心里感觉很不妙。
丁幼微外表斯文秀雅,但性子执著刚烈,认准事可谓穷九牛之力亦难以挽回,丁异早就见识过,当下退让步,说道:“你要探望陈母亦不阻你,还是那句话,明日日落之前必须回到丁氏别墅。”
丁幼微决然道:“不,要侍奉阿姑,直至阿姑病体转安。”
丁异大冷天赶四十里跑追到这里,也很恼火,忍着怒气问:“若陈母李氏万不起身故又如何?”
丁幼微眼泪夺眶而出,上身跪得笔直,说道:“那幼微就为阿姑居丧守孝——”这话说不下去,哽咽不止。
丁异很是恼怒,当初是他把丁幼微从陈家坞强行带回丁氏别墅,现在若任由丁幼微这样不明不白回到陈家坞,他颜面挂不住,当即喝道:“阿秀那个贱婢哪里去?雨燕,还不快扶三娘子上车!”他带来十几个仆妇、婢女还没赶上来。
雨燕畏惧家主丁异,慌慌张张站起来搀扶丁幼微——
正这时,远远从陈家坞大出来群人,披麻戴孝,丁幼微见,芳心欲碎,凄叫声:“阿姑——”甩开雨燕手,跌跌撞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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