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主仆三人来到华亭,就见道旁酒家檐下立着陆府那个黄胖执事和两个陆府仆役,见到陈操之,那黄胖执事迎上来不胜欣喜地道:“陈郎君终于来,小人早就在这里候着。”
陈操之问:“有何事?”
黄胖执事道:“小人也不知何事,想来还是葳蕤小娘子花事,是大管事吩咐下来,定要请到陈郎君。”
陈操之便跟随陆府执事进入华亭墅舍,上回来到这宏大庄园是二月中旬,时隔两个多月,庄园景象大不样,孟夏桑叶肥,浓荫夹长津,蚕农有时节,田野无闲人,男耕女桑,到处是派欣欣向荣景象,让陈操之深感这时期士族庄园经济还是有其进步作用。
来到陆氏墅舍大屋,陆葳蕤贴身小婢短锄在那等着,笑嘻嘻施礼道:“陈郎君,家小娘子在作画,觉得画不好,要请陈郎君指点呢。”
得路尘土弄脏雪白麻衣,美男子又不是神仙能尘不染,要如那明镜台,时时勤拂拭,才能光彩照人。
冉盛好快活,走着走着吃个咸蛋,走着走着吃两块甜饼。
来德见冉盛太能吃,有必要打击他下,便问他:“小盛,那书上字你全会认没有?回家润儿小娘子可要考你。”
冉盛差点被蛋黄噎着,说道:“《论语》上字全会认,前天夜里小郎君在边看着从头到尾念完,字不错——对不对,小郎君?”
得到陈操之首肯,冉盛高兴,说道:“来德哥,可用功,不仅《论语》上字会认,里面义理也懂,小郎君教到‘子罕言利,与命与仁’。”
来德和冉盛便留在墅舍大屋用餐,陈操之跟随小婢短锄径直前往梅岭小惜园见陆葳蕤。
孟夏月下旬天气,阳光直射,已经很有些炎热,陈操之走到小惜园,额角微汗,取汗巾擦拭下,面色更为皎白,眉如墨画,唇色鲜红,这清峻英挺男子魅力让小惜园里几个侍女都是瞧得发呆。
短锄笑道:“瞧什瞧,个个眼珠子快要掉下来样子
来德问:“小盛,荆叔为何要逼你识字啊?还好爹不逼识字,不然就日子难过。”
冉盛道:“荆叔说爹娘都识字,所以荆叔就定要逼也识字。”
陈操之直未问冉盛、荆奴来历,这时听冉盛说起他父母,便问:“小盛,你还记得父母之名吗?”
冉盛摇头道:“不记得,四岁时荆叔便带着逃命,逃到这里逃到那里,七岁时荆叔带着过江,四处流浪,自从去年五月蒙操之小郎君收留,和荆叔才过上安稳日子——”说着吸吸鼻子。
陈操之微微叹,不再多问,免得这孤苦少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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