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眼泛异彩,赞道:“妙论,请继续。”
陈操之道:“三年前谢奕、谢尚先后去世,谢氏家族便全力推出谢万,谢万为豫州刺史,都督淮南军事,权重时,这便是说谢万石能担重任谢安石则不出猜想根据。”
郗超叹道:“昔日诸葛孔明高卧隆中,却知天下事,操之年十六,就有如此识见,郗超甚佩,桓大司马求贤若渴,操之奇才,若不入西府,岂不是憾事——操之,想问问你目前打算,看能否助你臂之力。”
陈操之侧头迎着郗超目光,缓缓道:“有句话对自己母亲也没有说过,今日告知郗兄,最迫切想法便是让钱唐陈氏重归士族,只有做到这步,才能考虑其他。”
郗超神色未有任何惊讶表示,笑意不减,点头道:“
个挎刀随从,乘马跟在陈操之牛车后面,出郡城西门,来到小镜湖畔。
陈操之下牛车,郗超也下马将缰绳交给随从,看狮子山岿然端坐,小镜湖水清波荡漾,湖岸四周绿树成荫,景致宜人,问陈操之道:“那边便是徐氏学堂?真是读书好去处。”
两个人就沿小镜湖畔向桃林小筑方向缓步行去,郗超侧头看着陈操之,午后阳光迎面映照,这俊美少年发黑如漆、面如皎月,虽出身寒微却没有那种卑怯之态,举止派从容,说道:“陈操之,你在通玄塔相遇,是否也如桓伊遇你于枫林渡口那般是因缘?”
陈操之道:“万物生起、变化、坏灭,必有其因,缘则附之——家母曾在钱唐灵隐寺为许下长命灯,嘱每年佛诞日要礼佛供僧,而郗参军也信佛,这便是因,在此求学、郗参军去会稽请谢安石出山,这便是缘,因缘际会,便有通玄寺塔酣畅辩。”
郗超朗声大笑,说道:“确是有缘,看来是非遇到陈操之不可,那好,就提携你程。”
以郗超家世、声望和官位,说这种话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狂妄,反而是毫不敌情、洒脱自然。
郗超话锋转,不说如何提携陈操之,却问:“操之识得陈郡谢氏人?”
陈操之道:“多有耳闻,并不相识。”
郗超道:“你先前说谢万石能担重任,谢安石则不出,你——为何会如此说?”
郗超是个绝顶聪明人,陈操之若不展示下除玄儒书画以外务实才能,郗超又何必提携个仅为空谈寒门士子,便道:“郗参军面前,便直言,陈郡谢氏这是狡兔三窟之法,谢奕为豫州刺史,豫州是谢氏根基,可积累钱财;谢尚为抚军,依附桓大司马门下,有定兵权;谢安则隐居避世,积累士林清誉,三者相辅相成,实为保全门户绝佳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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