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家堡,陈操之家四口,还有英姑、小婵和青枝,在三楼露台上铺席坐着,小案上摆放着李子、葡萄,还有甜饼,今日七月七,是乞巧节,要吃瓜果甜食,年轻女子要向天孙织女跪拜乞巧。
繁星满天、银河欲流,陈操之向宗之和润儿讲牛郎织女故事,小婵和青枝都听得新鲜,问操之小郎君是从哪里听来,真有意思?
陈操之心想这时牛郎织女故事可能尚未流传开来,便道:“是从葛师藏书看到。”
宗之和润儿仰着小脸,睁大亮晶晶眸子,在寻找那牵牛和织女星——
陈操之边指给他们看,边教他们念诵:
陈操之有葛稚川为他说情,似乎不大好再谋他田产——”
“现在不提田产那些事,”鲁主簿打断道:“陈操之自恃有才,肯定想在九月登高雅集上卖弄,妄图博取名声,引起郡上来访问中正官注意——陈流,你要明白,陈操之若能像其父兄那样博个官半职,那你在钱唐就真是死路条,赶紧流亡他乡去吧。”
陈流冷汗涔涔,声音干涩道:“鲁主簿你有事尽管吩咐,陈流已经不是钱唐陈氏子弟,什都不会顾忌。”
鲁主簿点点头,问:“那陈操之除书法、音律之外,还有什才能?”
陈流对陈操之解甚少,他只知道以前陈操之是个木讷少年,除孝敬寡母之外并没有别值得称道之处,但这次在祖堂上他可是吃陈操之大亏,不得不对陈操之刮目相看,想想,说道:“陈操之颇善强记,十岁即能背诵《论语》和《毛诗》。”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水间,脉脉不得语。”
鲁主簿不以为然道:“死记硬背算不得什才能,是问他义理如何,能讲解毛诗和论语否?”
陈流道:“应该是半懂不懂吧,西楼藏书就那几本,而且他父兄早逝,根本没人教他,靠自己胡乱背书,能通什义理!”
鲁主簿对陈流这个回答相当满意,连连点头,却又道:“不过还得想个万全之策,定不能让陈操之在九月雅集上扬名,要是能弄得他斯文扫地,那就最好。”
……
庸人扰扰,小人苟苟,整日只知算计、纷争,如何感受生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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