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笑道:“嫂子取笑,正是因为懂得太少,所以嫂子要多教教,以后还要赴吴郡徐博士那里求学,想,只要肯学、肯用功,就没有什不能学会。”
丁幼微赞许地“嗯”声:“这曲谱嫂子还能教你识,其他经学、玄学,嫂子是教不你——这曲谱等下教你,先依着这谱吹遍给你听,看有没有记错地方。”
丁幼微不用陈操之柯亭笛,让小婵取那支紫竹箫
,点画之际,幽深古雅,已得钟繇《宣示表》神髓,比那卷陈庆之从吴郡陆纳府上转摹得来贴本高明甚多,这应该就是桓伊笔迹——
再看纸本所记内容,涉及洞箫形制、定调、吹奏技巧和洞箫四季保养各个方面,有不少诀窍都是陈操之闻所未闻,不禁喜上眉梢,这桓子野实在是个妙人啊,萍水相逢,获赠实多,对丁幼微说道:“嫂子,这下子可好,既可以学到很多竖笛吹奏和保养窍门,又可以从桓伊书法体会《宣示表》运笔之妙和神气精髓,假以时日,相信左手楷体定会有很大进步。”
丁幼微接过这卷洞箫秘笈看遍,赞叹道:“桓伊妙解音律,号称江左第,他书法也被列为第三品,操之你有幸蒙他青眼,嫂子真为你高兴,对,你明日要把两首曲谱交给全常侍,现在就抄录吧。”
陈操之道:“这还得嫂子相助,虽会吹奏那两支曲子,但不会记谱。”
丁幼微道:“那好,小婵,取柯亭笛来,让小郎吹奏。”坐到书案前,磨墨铺纸准备记谱。
宗之和润儿争着为母亲磨墨,丁幼微笑吟吟看着这双可爱儿女,心里里洋溢着温馨甜美感受。
陈操之执柯亭笛,将《忆故人》、《红豆曲》这两支曲子分别吹三遍,丁幼微左手轻扯右袖,免得垂下沾到笔墨,右手执只簪笔,皓腕平悬,用娟秀清丽《曹全碑》体汉隶记录曲谱,写罢,俯下身微微噘起嘴唇聚气在最后那列墨字上吹吹,然后坐直身子道:“操之,来,看嫂子有没有记错?”
陈操之握着柯亭笛走过去,跪坐在丁幼微身侧,仔细看那排排新墨未干奇奇怪怪汉字,有仅仅是汉字部首,有又比标准繁体汉字少笔画,还有些像蝌蚪似古怪符号——
少年记忆里没有这些古怪文字印象,所以现在陈操之能熟练运用繁体汉字,会识简谱、五线谱,却对这奇怪曲谱筹莫展,说道:“嫂子,不识谱,嫂子教。”
丁幼微侧头看着陈操之,颊边笑意淡淡、梨涡显现,说道:“总算看到操之有露怯时候,两年不见,你太让嫂子惊奇,嫂子都以为你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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