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娘,儿日后就要娶嫂子那样士族女郎,性子温柔,可以孝敬你老人家。”
陈母李氏微微而笑,心里暗叹:“操之真是心高气傲啊,可是庆之能与士族联姻那是机缘巧合事,而且丁氏随后就后悔,幼微不就被他们接回去吗,有这个前车之鉴,还有哪家士族会把女儿下嫁寒门!”
陈母李氏这急着要给儿子订亲,是因为觉得最近两年精力衰退得厉害,眼神、耳力都大不如前,夫君陈肃和长子庆之先后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如果不是有操之、宗之和润儿,她都几乎支撑不下去,所以她想早日看到操之娶上个贤妻,这样她死也瞑目,但现在听操之这说,也觉得不能太急,虽然娶幼微那样士族女郎是不可能,但以陈氏族望,在庶族寒门还是可以好好挑挑。
“好,先不说这个,娘会慢慢为你寻访位好人家女郎,品貌不输于你嫂子,你安心读书习字便是——每年九月初九钱唐县有江畔登高言志雅集,届时郡上负责九品选拔中正官也会到场,你要获取名声,那是最好机会,十年前汝兄就是在江畔雅集上妙解《论语》从而鸣惊人,不过今年你尚年幼,明年再去不迟。”
陈母李氏说罢就起身出书房,以便儿子专心看书。
陈操之坐下。
母子二人隔案对坐,陈操之稍微往左偏些,居于下首,以示对母亲尊重。
陈母李氏说道:“也不是要你现在就成亲,可以先订婚嘛。”
“订婚?娘要孩儿和谁订婚?”
陈操之头大,他以孝顺出名,如果母亲认定哪家闺女要为他行纳采、问名之礼,他真不好违逆,这包办婚姻可真麻烦啊!
想着母亲操心自己婚事,陈操之独自摇头苦笑,抛开杂念,
只听母亲说道:“钱唐冯梦熊,是你爹爹故交,是县署文吏,有女,年十四,据说容貌秀丽,知书达礼,你如果有意,娘就托你四伯父去问问,应该是能成。”
陈操之眉头微蹙,温言细语道:“娘,这婚姻是终身大事,不能轻率,冯氏女郎咱们又不解,万娶过来性子不大好,那岂不是烦恼辈子?”
陈母李氏连连点头,对儿子深谋远虑很赞赏,却道:“冯氏虽不是士族,但也是诗书人家,冯氏女郎应该不会泼悍——对,你七姐姐上次归宁,说她小姑子聪慧美丽,想让你娶她小姑子,如何?”
这还真是没完没啦,陈操之心念转,故意问:“娘,那冯氏女郎、还有七姐姐小姑子有没有嫂子那好?”
“幼微啊,”陈母李氏摇着头笑道:“那可不敢指望,你嫂子可是钱唐第名媛,人又美,性情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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