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在紫宸殿寝殿，灯火不甚明亮，内侍、宫娥都是肃然不敢出声，首领太监白力士见到周宣，脸现喜色，随即敛去笑意，低语着寒暄几句，说道：“国公夫人太医令秦大人也在里面，还有景王殿下也在。”说罢便去通报，很快出来道：“娘娘请太子殿下和国公进去。”
周宣和李坚跟着白力士进到寝殿，见
张宽大
幔帐云床，有屏风隔着，边灯火尚明，另边只宫灯盏，想必是李煜病眼怕见灯光。
小周后在几个宫女环侍下迎
过来，光影幽明，身姿绰约，周宣还没看清小周后容貌，也没注意到秦雀在哪里，便拜倒在地，声音哽咽道：“姑母万安，侄婿三千里外得知消息，星夜赶回，陛下吉人天象，定会痊愈，姑母万勿焦心。”
小周后声音也哽咽起来：“宣侄，起来吧，也不知为何，见宣侄回来，姑母心也安稳许多，陛下昨日还说起你，盼你早日回来。”
周宣愣，心道：“不是说老岳父李煜不能说话吗，怎
还会念叨起
来？”站起身问：“陛下现在龙体安否？臣婿能否近前拜见？”
路。”
李坚道：“父皇神智还算清楚，母后曾就太子监国之事询问父皇意见，父皇却没有点头，所以就直拖下来，估计母后也是忌惮李坤势力，怕李坤得知代理朝政便会立即发难，是以犹疑不决。”
周宣问：“羽林、金吾两大禁军共万两千人，投靠景王约占其中多少？”
李坚道：“真正投靠李坤倒也不多，但有不少禁军将领与皇甫继勋走得很近，只有羽林卫左军副使蔺戟坚定地站在这边，但蔺戟调任左军副使只有半载，尚不能完全掌握羽林左卫。”
周宣点头道：“金陵八卫除黑山哥忠武卫，基本上是皇甫继勋亲信，虽然不见得定会跟着皇甫继勋叛乱，但只要陛下驭龙归天，景王再以兄终弟及之传位之盟号令朝野，这些人就会很快能为景王所用，实在可忧虑啊。”
小周后道：“宣侄稍候，去问问陛下意思。”
小周后腰肢款款，脚步细碎，走进灯火暗淡
李坚默然。
周宣问：“祁宏水军到没有？”
李坚精神振，说道：“祁将军万水军就驻扎在白鹭洲码头北岸，每日在江上操练，这是方大臂助，皇甫继勋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有祁宏将军在缘故。”
周宣略略宽心，心里有点想不明白，李煜脑子清醒，怎会想不明白这其中关节，真要拖到他命呜呼后，这唐国不要大乱吗？
暮色沉沉，闷热异常，往日丝竹钟磬、歌舞升平大兴宫如今被哀云愁雾笼罩，殿宇虽然高大，却让人有透不过气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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