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水二沸,碾碎茶末倾入水中,稍搅拌,便盖上壶盖。
张长方案乌木案摆在两个茶担之间,六只越窑青瓷盏分列两边。
符大管束高声道:“倾茶入盏,品定高下。”
路鸿渐率先执壶,注茶入盏手法颇妙,身子站立不动,由远及近,分别将三个茶盏注满,乌木案上半滴也不见漏出。
翟君谟、钱先生、吴先生三人缓步上前,先看茶色,青青白白,果然是上品;再看茶汤,柔而不腻,微微摇晃茶盏,茶盏内壁不见茶痕,果然好茶艺;最后看茶花,所谓茶花,其实就是烹茶时泛起泡沫和水花,以细而轻、薄而密为上,路鸿渐这三盏茶泛起茶花细轻薄密,无可挑剔。
名茶位子,灰溜溜退出茗战堂就行。”
祝掌柜见路鸿渐脸色阴晴不定,似有惧色,忙道:“路先生,你——”
路鸿渐手挥,沉声道:“那就斗吧!”心想:“又不是那个清瘦文士,有何惧!而且还是个女子,女子茶艺高超只有湖州庄夫人,但庄夫人应该是四十多岁,这女书僮不过二十多岁吧。”
既然双方都答应茗战,当即便有“茗战堂”仆役抬来两个炉子,炭火正旺,又搬来两个茶担子,担子里各种茶具必备,除茶叶必须是谢源茶和容成茶之外,其他茶壶、茶盏任选,天下十大名泉,“茗战堂”都有储备,自带水也可以。
周宣对静宜仙子笑,说道:“蕴儿,看你。”
静宜仙子开始注茶入盏,右手执壶,右手揽袖,皓腕如霜,纤指如玉,注茶姿势极美,而且手法也颇奇特,壶嘴对着茶盏微微旋转,似乎茶水是面条、粉丝那样可以盘绕着叠上去。
很快,三盏茶注满,这时奇景出现,只见茶水热气先是绕茶盏边沿圈,漩涡般转到茶盏中心部位,然后冉冉升起,高达尺有余,形成峰峦起伏模样,三只茶
这声“蕴儿”叫得静宜仙子芳心颤,连脖子都红,迟迟疑疑站起身。
林涵蕴在后面推着她,低声说:“姐姐,拿出你本事来吧,十大品茗师里个女子都没有,太不公平。”
符大管事宣布茗战开始,除静宜仙子和路鸿渐之外,其他人都退出丈,静看二人烹茶。
静宜仙子起先羞缩,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倒不至于手足无措,而且烹茶也是她平时极熟络之事,很快便冷静下来,因为这是要比茶色、茶汤、茶花,既要看着好看,也要茶味醇香,当即用碾木碾碎茶叶、漉水囊滤水,麻利地忙碌起来。
静宜仙子用水是自带,就是黄山“朱砂泉”,曾氏茶庄备有几缸这种泉水,昨晚烹容成茶时用上朱砂泉水,茶味更妙,今日便带壶朱砂泉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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