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鉴脸有愧色,说道:“谢陛下恩典,草民三番棋对抗确是输给周侯爷,草民不能食言。”
周宣道:“陛下,黄山人既不肯为棋待诏,臣想聘请他做侯府围棋清客,就怕黄山人不肯屈就。”
李煜
清乐公主站在小周后身侧,从母后肩头望出去,见周宣拧着浓眉苦苦思索,心道:“今天棋下完,明日定要他入宫给画像,等下就和母后说,母后懿旨他敢不遵!”
两个对局者沙漏都漏光,魏王示意小童不要声张,悄悄退出,让他们继续下。
夕阳斜照,缕红光照在棋枰上,黑白棋子璨璨生辉,真如星斗般,只枯黄手在颤抖,食指和中指拈着枚黑子,迟迟不落下,忽然,手指颤,指间黑子滑落在棋盘上——
周宣抬头看着黄星鉴,说道:“你输。”
黄星鉴枯坐不动,半晌道:“输,山人终生不再下棋。”站起身,神色凄怆。
黑空实在大,周宣白龙开始奔逃,朝他朝已看好黑棋薄弱处逃命,只要黑棋补手,白龙活命机会就大增。
黄星鉴经过长考,决定自补手,这手也是遥攻白龙,不是完全脱先。
双方各出奇招险着,精彩绝伦攻防让吴渭南和陈星垣连连感叹这是少有名局,现场观战棋迷心都被吊起来,数千人竟是静悄悄,只要当对局室传出棋谱,吴、陈二人解说双方妙手时才发出片赞叹声。
未时末,羽林卫、金吾卫开道,皇帝李煜亲临斗鸡馆观战,同行还有小周后、东宫和清乐公主。
魏王徐勉得到通报,赶紧迎出。
周宣赶紧道:“山人何必如此,当初约定也只是三年不下棋,山人是唐国大棋士,在下此次能赢山人也只是侥幸,也是山人对新规则不适应缘故,恳请山人留下,还有向山人请教之处。”
侧室李煜叹道:“宣侄人品比棋品更佳。”
小周点头表示赞同。
李煜步入对局室,周宣与黄星鉴赶紧跪迎。
李煜道:“两位平身,周爱卿与黄山人下出名局,朕也看得惊心动魄,你们二人都是唐国顶尖棋士,应该双双进入翰林院为棋待诏。”
李煜道:“不必惊动两位对局者,朕就在侧室等候对局结束。”
侧室与对局室之间有扇木窗,雕花窗格,李煜和小周后并肩立在窗下,隔着窗棂看周宣下棋。
此时周宣已进入忘境界,神色也是少有严肃,脑子里只有犬牙交错黑白棋子,有种强烈意念就是:做活!做活!
小周后细细打量周宣,低声道:“陛下,宣侄下棋很入神啊。”
李煜微笑道:“入神是棋品最高境,这棋待诏非周宣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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