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后说：“那就先看宣侄画
，午后陛下会来这里观画。”
南书房中静悄悄无声，初春温暖阳光照进来，这
身现代装束唐国皇后美丽非凡，
中已经先到，正端详着周宣那幅尚未完成小周后画像，眉头微皱，说道：“周公子，你这画法是以小观大，虽然日影、透视俱现，但非正道，六朝宗炳在其《画山水序》里言道：‘身所盘桓，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以色貌色’、又云：‘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就是说画者目光不能局促于点，而应以全景视之，讲究‘三远’，公子试看唐以来名家，无论王摩诘、吴道子、阎立本，都是以大观小，胸中有丘壑，万仞高山在
眼里如假山，山峦溪谷，在笔下画来，此所谓心眼，若只看面，山背远景如何得见，又如何成画？”
周宣微微笑，他知道这种西洋明暗透视画法在中国古代画家眼里被认为是下品、是画匠，康熙、乾隆年间意大利人朗世宁来到中国，作为清王室宫廷画师，他带来
西洋画技法，遭到当时知名画家邹桂藐视，邹桂说：“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锱黍，所画人物、屋树，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笔，与中华绝异。布影由阔而狭，以三角量之。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进。学者能参用二，亦其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
清朝邹桂都还认为明暗透视画法不入流，就不更用说五代南唐顾闳中，这中西画之争时也辩不明白，周宣便说：“老师，学生以为画单人像用这画法不错，逼真传神，宛若镜像，若是构图宏大山水长卷，又如老师《韩熙载夜宴图》这样大场面，自然是要以大观小法，这样才能提纲挈领、折高折远——学生要向老师学就是这心眼之法。”
顾闳中见周宣言语谦逊，虽然他还是不认可周宣画人物之法，却也不好再说什
，点头道：“周公子有暇便来画院，老朽不敢藏拙。”
小周后在内侍、宫娥簇拥下，穿着雪白衬衫、深黛牛仔裤，两条修长美腿交错迈动，轻盈走来，她这牛仔裤其实算不得牛仔裤，因为不是牛仔布料嘛，只能算是紧身西裤，但裁制得很合体，包裹得臀胯腿胫曲线毕露。
周宣、顾闳中赶紧行礼。
小周后坐在绣墩上说道：“这像今日能不能画好？”
周宣说：“再有两个时辰应该能画好。”
顾闳中禀道：“老臣没这快，至少还要三天，不过老臣可以回画院慢慢画，不必劳娘娘久坐。”
顾闳中是目识心记高手，当年他画《韩熙载夜宴图》就是奉李煜之命到韩府观摩两夜，回去后凭记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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