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宾客无不吃惊,史上才思敏捷以“曹七步、温八叉”为最,曹子建有七步吟诗之才、温飞卿作诗时双手虎口对叉八下,八韵诗就出来,而这个周宣,坐在那里步未动,双手只叉七下,就填好阙词?那此人之才岂非更胜曹子建、温飞卿!
年轻气盛李大人也很吃惊,说:“你既已先得,自然你先吟诵。”
“好,那就由在下先来,李大人可借这时间赶紧构思,哈哈,这阙词用是唐玄宗教坊曲牌《定风波》。”周宣又满饮杯,徐徐吟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两壁女乐已经在林岱示意下停止丝竹管弦,周宣清朗嗓音响彻高堂,众宾客表情各异,有佩服、有赞叹、有闭目摇头吟哦、有看李大人脸色……
使先前听你把林都护比作韩荆州,这倒是很贴切,但周公子你岂不是也自比诗仙李太白吗?这是不是有点狂妄啊?”
周宣微笑,满饮杯,酒气上呛,只觉胸胆开张,豪气顿生,看来展示才华时候又到,朗声道:“在下与李大人并不相熟,李大人对在下也不解,何以凭句话就认为在下狂妄?”
李大人“哦”声,讥讽道:“本使知道你有斗虫之才,在市井小儿中称雄,莫非周公子诗才也和虫才样,在市井中扬名乎?”
周宣说:“在下诗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应该正好压李大人头。”
此言出,林岱、徐刺史、范判官等人都是失色,徐刺史不住摇头,喃喃说:“狂生,狂生,弄不好要掉脑袋啊。”
那李大人在心里将周宣口诵《定风波》词默诵遍,击节赞道:“清空旷达,超凡脱俗,果然好词!”
看来这位年少俊傲李大人虽然对周宣心有不满,但却不是颠倒黑白、卑鄙猥琐之人,懂得欣赏好词
李大人讥讽笑容僵在脸上,将酒盏往几案上重重顿,大声道:“好,本使今天就要看看你怎压头——来人,取笔墨纸砚。”
周宣说:“何须笔墨,口占即可,不知李大人是要和在下比吟诗还是比填词,无所谓,李大人随便出题,悉听尊便。”
那李大人见周宣副恃才放旷派头,心想:“莫非此人真有大才?”说:“就各填阙词,请林都护出题。”
林岱沉吟着,很宽泛地出题说:“就以春雨为题吧,词牌不限。”
周宣双手互握,学温庭筠那样叉手,叉七叉,笑道:“已得阙,如果李大人也得,就请李大人先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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