簏,而作出文章就不通。书这个东西,等于食物般,食所以疗饥,书所以疗愚。饮食吃多不消化,会生病,书读多不消化,也会作怪。越读得多,其人越愚,古今所谓书呆子是也。王安石读书不消化,新法才行不走。程伊川读书不消化,才有洛蜀之争。朱元晦读书不消化,才有庆元党案,才有朱陆之争。
世界是进化,从前读书人是埋头苦读,进化到项羽和诸葛武侯,发明读书略观大意法子。夫所谓略观大意者,必能解大意也。则并大意亦未必解。再进化到厚黑教主,不求甚解,进化到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则并大意亦未必解。再进化到厚黑教主,不求甚解,而并且不好读书。将来再进化,必至书不读,字不识,并且无理可解。呜呼,世无慧能,斯言也,从谁印证?
写《厚黑丛话》,遇着典故不够用,就杜撰个来用。人问:何必这样干?说:自有宇宙以来,即应该有这种典故,乃竟无这种典故出现,自是宇宙之罪,杜撰个所以补造化之穷。人说:这类典故,古书中原有之,你书读少,宜乎寻不出。说:此乃典故之罪,非之罪。典故之最古者,莫如天上之日月,昼夜摆在面前,举目即见。既是好典故,写《厚黑丛话》时,为甚躲在书堆中,不会跳出来?既不会跳出,即是死东西,这种死典故,要他何用!
近日有人向说:“你主张思想独立,讲来讲去,终逃不出孔子范围。”说:岂但孔子,发明厚黑学,未逃出荀子性恶说范围;说“心理变化,循力学公例而行,”未逃出告子“性犹湍水也”范围;做有本《中国学术之趋势》,未逃出家聃大公范围;格外还有位说法四十九年先生,更逃不出他范围。
宇宙真理,明明摆在们面前,任何人只要能够细心观察,得出结果,俱是相同。主张思想独立,揭出宗吾二字,以为标帜,切道理,经心考虑而过。认为对即说出,不管人曾否说过。如果自己已经认为是对,因古人曾经说过,就别创异说,求逃出古人范围。则是:非对古人立异,乃是对自己立异,是为以吾叛吾,不得谓之宗吾。孔子也、荀子也、告子也、老子也、释迦也,甚至村言俗语,与夫其他等等也,合炉而冶之,无畛域,无门户,以心衡之,是谓宗吾。
宗吾者,主见之谓也。见为是者则是之,见为非者则非之。前日之以为是,今日之以为非,则以今日之为主。如或回护前日之,则今日之,为前日之之妈,是曰奴见,非主见,仍不得谓之宗吾。
老子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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