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复命,张原当然也给杜松备份礼物并写封书信让穆敬岩带去,王宗岳则辞张原回山西太谷家乡,明年初王宗岳会再来京中,他已答应长随张原左右,这些年王宗岳走南闯北结识三教九流人物,但在有地位有身份官绅眼里,王宗岳是介江湖武人,难免有轻贱之意,而在张原这里,王宗岳感受到尊重,张原是真把他当作老师来礼遇。
沈榷举荐温体仁为东宫日讲官以及韩浚弹劾张原奏疏送到司礼监后迟迟未见批复,而张原旬日休假已过,从八月初日开始到詹事府坐堂,张原现在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赞善,詹事府赞善虽与翰林院修撰同为从六品官,但从翰林院到詹事府就是个资历累积,是年轻*员升迁必经之路,张原保有翰林院修撰之职而不必到翰林院点卯,以后詹事府就是他坐堂之所,多少人在翰林院要熬上六、七年甚至十几年,张原只用年半,这就是出使朝鲜好处——
詹事府没有正印官,由少詹事钱龙锡代掌印,钱龙锡见到张原,寒暄数语,便道:“慈庆宫早传下旨意,皇太子要在文华殿召见你,东宫内官还在等着呢,张赞善赶紧去吧。”
詹事府离文华殿不远,张原跟着东宫太监韩本用来到文华殿,殿门已开,有几个内官在殿上,见张原来,赶紧去报信,不多时,皇太子朱常洛到,皇长孙朱由校也来,半年不见,朱由校长高些,脸色不似从前那般青白,在其父朱常洛身后向张原点头偷笑。
朱常洛向张原询问出使朝鲜之事,张原择要说,朱常洛踌躇下,开口道:“本宫听闻有外臣对朝鲜国反正之事颇有非议,认为是以下犯上、冠覆倒置,甚至是大逆不道,张赞善适出使彼国,为何不制止此等悖逆之行反而推波助澜?”
文华殿上气氛霎时紧张起来,皇太子朱常洛问话语气虽不甚严厉,但问题却很尖锐,御史韩浚在奏疏中弹劾张原也基本就是这些,攻击张原动摇儒家礼仪道德这些立国之基,张原必须当面给出让皇太子满意解释,不然这东宫日讲官位子怕是难保。
张原当然是早有准备,躬身道:“殿下容禀,当年光海君以庶次子身份即朝鲜王位本就不合国礼,大明礼部诸臣对此也多有非议,曾以‘继统大义,长幼定分,不宜僭差’为由拒绝册封,但后来考虑到光海君在朝鲜地位已经稳固,而且建州女真日益强大,奴酋努尔哈赤桀骜不驯,为巩固东北边疆,故而给予册封,但光海君即位后昏乱日甚,幽废母后、屠兄杀弟、民怨沸腾,更且因为大明曾经拒绝册封其为王而怀恨在心,竟与奴酋勾结,奴酋遣其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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