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监带干儿子小高匆匆回宫去,那边客印月转出来,向张原福福,那双狭长媚目盈盈注视,轻声道:“张先生黑瘦许多,暑天奔波,着实辛苦。”话里颇有情意。
张原含笑道:“多谢客嬷嬷关心。”心想:“这位叶赫老女倒是青春永驻样子,看上去还如双十丽人。”又道:“奔波劳累也就罢,最无奈是回京就焦头烂额。”
客印月安慰道:“张先生勿虑,只要哥儿认准你这位讲官,那谁也排挤不你。”
张原笑笑,心想客印月毕竟是妇人见识,慢说朱由校只是个没有册封皇长孙,即便是皇太子朱常洛,也没有决定东宫日讲官人选权利,就连万历皇帝也不能,很多人认为皇帝可以乾纲独断说不二,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其实在晚明,皇权受到很大限制,大臣们可以利用祖制和律法来争谏,万历朝国本之争就是明证,万历皇帝算是很能坚持,坚持二十年,却无奈大臣们前仆后继以廷杖为荣,万历皇帝毕竟也是有理性皇帝,不至于丧心病狂大肆杀戮,最终让步,国本之争以外臣获胜告终,所以说皇帝并不是想干什就能干什——
客印月轻撩宫裙,在张原身侧椅子坐下,问:“张先生与小妇人说说
拾遗弹劾下被贬黜,此时刀笔转向张原,咄咄逼人,而沈榷又适时地举荐温体仁,唱和,明显是要把张原排挤出东宫日讲官之列,方从哲票拟鲜明地支持温体仁任讲官,张原处境不妙,若张原不能保住东宫讲官之职,对钟太监也是个沉重打击,所以钟太监比张原还着急。
张原静静倾听,神色如常,说道:“前日回京就去礼部复命,将此次出使经过奏疏交给何侍郎,礼部还没上报皇帝吗?”
钟太监道:“司礼监李公公没有提及你奏疏。”
司礼监现任掌印太监是李恩,与王安关系不错,东宫之所以这快就获知韩浚和沈榷奏疏内情,凡是李恩向王安透露消息,王安对张原观感颇佳,所以让钟太监向张原通风报信好预作应对。
张原沉吟片刻,问道:“如今皇帝几日批阅次奏本?”
钟太监道:“万岁爷龙体不比往日,如今是三日批阅次奏章,而且是比较重要奏章,般无关紧要都由司礼监代为批红。”
张原道:“想必是礼部有意拖延不把奏疏呈递上去,即去见吴阁老,请吴阁老派位中书舍人去礼部催问。”
钟太监道:“吴阁老在内阁当值,要傍晚才出宫,就由杂家去见吴阁老吧。”
张原躬身道:“多谢公公。”
钟太监道:“杂家这就去,张先生稍待,客嬷嬷有事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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