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横阮大铖眼,阮大铖朗声笑着打马跑到前边去。
张原回头望,王京汉城已看不到,不远处北岳山在晃眼白日下显得突兀枯瘦,山岭上草木都是蔫蔫,似乎水分全被炙烤蒸发,张原心想:“贞明公主哑疾也不知治好没有,这个少女公主经历不少苦难,希望她以后过得安宁喜悦。”
张原当然知道贞明公主不便来送行,但想着从此不可能再见,心里还是很有些惆怅,那次夜里以笔交谈情景倏然浮现——
“张大人,张大人。”
个锦衣卫校尉和个平山都护府军士策马奔回,那锦衣卫校尉叫道:
大明使团多盘桓几日,张原道:“不能多耽搁,奴酋得知这边事定然狂怒,殿下也赶紧委派奏请使随们道去北京吧,殿下早日得到大明册封才是要紧事。”
李倧道:“奏请使已经选定,由礼曹判书禹烟为正使,许筠作副使,书状官依旧是金中清,张大人以为妥否?”
张原道:“甚好,那就三日后启程吧。”
李倧踌躇下,说道:“张大人是不是去趟庆熙宫向仁穆王大妃辞行,王大妃念天使恩德,几番叮嘱要多留天使些时日。”
张原道:“写封书信向王大妃辞行吧。”当即写封辞行表章,让人送去庆熙宫,傍晚时仁穆王大妃命宫人送来丰厚礼物。
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张原和阮大铖再次到宣武祠和宣圣庙祭拜,张原把光海君先前贿赂他们使团千两黄金和八千两白银全部拿出来作为重修宣武祠和赈济成均馆贫困馆生之用,大明使臣此举赢得王京士庶极大好感,五月二十四日大明使团与朝鲜奏请使禹烟行离开王京上路之时,汉城百姓拖儿携女相送,不亚于当年杨镐班师回国盛况,署国事李倧领文武百官在汉城北郊依山设帐、夹道拜饯,为天使送行,少不要赋诗赠别。
午后未时初,大明使团和朝鲜奏请使禹烟行离宣武祠正式启程,随行还有平山都护府八百军士,李倧担心会有忠于光海君兵将阻击天使和奏请使,所以命李贵选八百精兵要护送张原等人直到鸭绿江——
五月下旬,天气炎热,白晃晃烈日炙烤着大地,乘车闷热难耐,还不如戴着遮阳笠策马而行,阮大铖骑着匹青色骟马,手执缰,手摇着折扇,望着远山蒸腾起云气,大声道:“终于踏上归程,盛夏酷暑,行路更难。”
张原道:“从明日起,们清晨卯时初就上路,未时便觅驿馆歇息,以免在烈日下赶路中暑生病,免得欲速反而不达。”
阮大铖并马过来,小声问:“介子,那位朝鲜公主没来给你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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