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印月笑道：“你自问张先生去——哎，你还要不要去撒尿？”
朱由校收缩小腹，体会
下紧迫与否，说道：“还是去吧，去后边园子。”
庑下耳房就有茅厕，但皇长孙朱由校就爱对着后园
花花草草撒尿，觉得那样比较有趣。
……
张原见客印月拉着朱由校往殿后行宫去，便也跟出来，刚走出左庑小门，身后武陵突然扯他衣袖，低声道：“少爷你看右边那个红脸汉子——”
东岳庙帝君大殿后面是帝妃行宫，除帝妃像外，另有侍女塑像数十尊，或为乳母抱儿嬉笑、或奉匜栉、或为治具、或缝裙裳，无不栩栩如生，比之前殿地狱七十二司阴森恐怖，这帝妃行宫气氛就让人轻松得多，庙里道士在帝妃像前悬金钱，说用铜钱掷中金钱者就能喜得贵子，有几个进香妇人正在神像前掷钱，非要掷中不可，掷出去铜钱是不能拣回来重新掷，妇人手里铜钱掷没，道士还负责收银子兑换，可谓生财有道——
戴帷帽遮面纱客印月牵着皇长孙正待从行宫廊边走过，朱由校歪着脑袋看那些妇人掷钱有趣，停下脚步道：“嬷嬷，
也要掷钱，掷得准。”
客印月道：“你不是说要撒尿吗？”
朱由校道：“在前殿看着地狱鬼判害怕，就想撒尿，现在不想撒，要掷钱。”
客印月道：“人家是掷钱求子，你小孩儿家凑什
热闹。”
张原朝右庑小门那边看，有个穿着杂色盘领袄汉子手里拿着束香站在墙边石敢当兽头下，这汉子脸膛赤红，体格精壮，正注目帝妃像前说话客印月和朱由校——
张原心头震，先前在庙门外武陵说看到有个红脸汉子东张西望好似在找人，他还不以为意，这时见到这红脸汉子在旁窥视客印月和朱由校，虽说客印月高挑硕美，蒙着面纱也很惹人注目，但红脸汉子在这里出现，他就绝不能再认
朱由校新年已经十三岁，却还是顽童习性，赖着不肯走。
午后来掷金钱妇人不多，那道士觉得有必要把小孩子也招揽住，走过来信口开河道：“帝妃护佑，掷中金钱者求子得子、求财得财，这位小公子若能掷中，那包管日后科举连捷、高中状元，去年丙辰科状元张原就是在这里掷钱得好兆头，方能殿试夺魁。”
朱由校大奇，正待询问，客印月做个手势让朱由校噤声，对那道士说：“们不考状元，当官又有什稀奇。”拽着朱由校走开。
跟在后面钟本华、魏进忠几个太监“嘿嘿”地笑，都在想：“哥儿以后是要做皇帝，这状元还真不稀罕。”
朱由校低声问客印月：“嬷嬷，张先生是不是真在这里掷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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