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婴姿不说话,拈起张诗笺,上面墨迹未干,是方才写首诗,写给介子师兄,诗云:
“凋残花萼失芳丛,嗟尔天涯孰同。鸿雁序离悲夜月,木瓜诗就泣东风。萦牵梦隔西江杳,沦落音难越水通。景物触怀思切切,何时携手叹飘蓬。”
王婴姿将诗笺折成只小纸船,伸手到竹窗外,放纸船入水,八士桥边经常有船驶过,水波层涌,这写有律诗纸船下子就底朝天,可以看到船底“木瓜诗”三个字,《诗经·卫风·木瓜》有云“投以木瓜,报之以为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王婴姿低头望着流水,心里想着介子师兄与她在会稽山避园临水木台那幕,不禁又微笑起来,有些事似乎可以回忆辈子——
……
下来,不敢求终生厮守,却连见面也不可得啊!
王静淑见妹子掉眼泪,顿时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忙道:“婴姿,不哭,不哭,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说你。”
“是不好。”王婴姿止不住眼泪:“害得母亲、姐姐为操心——”
“别说这些。”王静淑用丝帕给婴姿拭泪,安慰道:“这真是没有办法事,其实都怨张介子,还有咱们爹爹也糊涂,爹爹当初就该在张原定亲后不许他上门——”
王婴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哪能这样呢,怎说也有师生之谊啊,而且爹爹很喜欢介子师兄。”
四月底小鸿渐办满月酒后,王微就与张若曦道离开山阴回南京,那时张原高中状元喜讯已经传遍江南,处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新科状元张原,会试两桩舞弊案也传扬开来,人人都说张原这个状元来得艰难,不但要才学好,还要提防那些明枪暗箭,松江恶霸董其昌这回算是彻底身败名裂,大快人心哪——
闲人们也爱谈论张原与金陵名妓风流韵事,大多是添油加醋好似绿天馆刊行那些艳情小说,王微含笑而听,记在心里准备
王静淑见妹妹笑,继续道:“那张介子就应该老老实实不要招惹你。”
王婴姿道:“他不招惹,却要招惹他,这是两个人事,不是介子师兄个人事。”
王静淑埋怨道:“你还护着他呢,他在京中当着清贵闲官,何曾想过你处境。”
王婴姿道:“师兄可不清闲,姐姐没看过他殿试万言廷策吗,师兄是有大志向人,喜欢看到师兄踌躇满志样子,希望他步步成功,再说处境又怎,很好啊。”
王静淑摇着头笑:“罢,不和你说,过几日们就要动身去袁州,且看爹爹怎说,以前爹爹纵容你和张介子交往,还以为他有什锦囊妙计呢,如今妙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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