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岩也听出这仆人有山阴那边乡音,拱手道:“在下正是绍兴山阴人氏。”
那仆人脸露笑意道:“家老爷也是山阴人,让你过去问话。”
穆敬岩正待过去,穆真真赶忙拉住爹爹,却问那仆人:“请问你家老爷贵姓?”
那仆人答道:“姓姚,乃山阴大姓。”
穆真真心下惊,姓姚,该不会就是姚铁嘴堂兄姚宗文吧,姚宗文是少爷对头,若让姚宗文得知她身份,肯定会为难她爹爹,那就不是赔二十两银子事,当即使劲拽爹爹手臂,大声道:“爹爹,你明日就要回金山卫,耽搁不得,赶紧走。”
有已掌灯,那生员离得近能看清车里人,听车内人说几句话,立即连连打躬作揖,也不纠缠车夫,转身就冲穆敬岩喝道:“你这军汉,惊人家马,撞人,却没半句赔礼道歉话吗!”
穆敬岩心知车中人想必是某位有权势官绅,这生员不敢惹就冲着他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拱手问那生员:“这位相公伤到哪里,小人愿意出钱给相公医治。”
肥胖妇人也从车辕下来,叫道:“还有奴家。”
穆敬岩估计人赔两银子尽够,又没受什重伤,说道:“那就起到附近医药铺去诊治下,看伤到哪里?”
那生员不敢惹马车里人,就把怒气发泄到穆敬岩头上,冷笑道:“你这粗蠢军汉,谁耐烦和你啰唣,赔十两银子吧。”
父女二人往灯市街口就跑,那秀才大叫着要阻拦,被穆敬岩伸手轻轻拨,就撂倒在路边,那肥胖妇人更是追赶不上,又不敢再去纠缠那马车,大哭大叫,骂军户无良——
马车缓缓驶动起来,那个问穆敬岩话仆人凑头在车窗边向车中人禀道:“老爷,那军汉是山阴人,只不知何故突然就跑,不然老爷念在同乡面上为他说句话,那秀才怎敢歪缠他,真是不知好歹,竟敢不来拜见
肥胖妇人也叫道:“也是十两。”借秀才势好讹人啊。
穆敬岩也恼,沉声道:“两位也太过分,这街市人来人往,磕磕碰碰难免,在下愿意出钱给两位疗伤,可你们张口就要二十两银子,银子这好挣吗!”穆敬岩在军旅两载,曾历搏命厮杀,不再像以前在绍兴那般畏缩怕事。
穆真真脆声道:“况且你们也是被马撞,怎能全怪爹爹。”轻轻扯爹爹衣袖,准备跑人,少爷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生员和胖妇大叫大嚷,生员要叫兵马司人来,那个跟随马车健仆也冷笑道:“被马撞,不是你这粗蠢军汉惊马,马怎会撞人,竟敢攀扯。”
另个随车健仆却过来问穆敬岩:“听你这军汉口音像是绍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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