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卷被割截,弥封官和誊录官责任和嫌疑最大——
方从哲沉吟道:“会甫兄执意要如此吗,万并非割截,会甫兄面子须不好看,还不如等抓到那个誊录生再定。”
吴道南苦笑道:“把犯讳卷子取中,若不能立即证其清白,面子更不好看,言官们弹劾奏章将如雪片般飞来。”
方从哲见吴道南坚持,只好点头道:“既如此,那就请内官监掌印太监宋公公派两个人来。”
内阁直房外有几个小内侍随时恭候负责传话,吴道南匆匆写张帖子,让小内侍带去交给内官监掌印太监宋晋,内官监临近北安门,距离内阁直房有三里多路,方从哲、吴道南、刘楚先等半个时辰,就见个五十多岁肥肥胖胖太监带着两个年轻些内侍来,笑嘻嘻拱手道:“方阁老、吴阁老,啊,刘尚书也在这里,三位老先生有什名贵书画需要内官监人鉴定?”
在内阁正堂,年过六旬依然容貌俊雅内阁首辅方从哲听吴道南、刘楚先汇报会试舞弊案经过,两道卧蚕眉深锁,说道:“会甫兄,你执意把份犯先帝庙讳考卷取中,这会遭人非议啊,而且此考生并非无名之辈,更容易落人口实。”
吴道南道:“取中之先,亦不知是张原卷,是拆号后才知道,二、三场考卷全在此,中涵兄看看这制艺就知道此生之才。”
方从哲看张原第三场策问,赞道:“确是经世致用之才,考到第三场,犹有这等精力洋洋洒洒纵横议论,实在难得。”
吴道南道:“与刘尚书正是为此才不忍黜落,《春秋》房房官张鹤鸣、阅卷官徐光启对照朱卷与墨卷字迹后,认为首题犯讳有隐情,提出以草卷来验证,不料聚奎堂随即失火,草卷全部毁,这分明就是要销毁证据啊,可见*人何等猖獗。”
方从哲问:“能追查到纵火之人吗?”
吴道南说明情况,胖胖宋太监收起笑容,惊讶道:“警卫森严贡院中还能发生这等事!”回头冲个四十多岁,瘦瘦高高内侍道:
吴道南道:“贡院中号军、执事、杂役、书吏万余人,颇难追查,现在只有先确证考生张原是被人陷害,才好立案追查。”
方从哲道:“那也要等抓到那个誊录生才能真相大白。”
吴道南指着张原首卷道:“此卷是被割截,手法高明,虽然与刘尚书看不出其中破绽,但应该有装裱高手能破解,在下提议由内官监派两个精通装裱字画内侍来检验,让六科给事中做见证。”
刘楚先道:“把提调官和监临官并请来旁观见证。”
吴道南补充道:“请弥封官、誊录官和受卷官也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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