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找间医药铺救他救。”
这时武陵把馒头买来,用个纸袋装着,递给那少女,少女也是饿得狠,不及道谢,抓起个馒头就咬大口,鼓着腮帮子咀嚼,随即把那咬个大缺口馒头递到仰躺着男子嘴边,含含糊糊道:“丈夫,有馒头呢,吃口吧,吃馒头就有力气赶路——”
那男子赤红着脸,半张着嘴,只是喘气,不能吃东西,这少女也不怎会照顾人,就把馒头往他嘴里塞,馒头里菜馅掉在他嘴角边,他还是不吃——
“他死。”少女大哭起来,这珍贵馒头,丈夫竟然不吃,那肯定是要死。
武陵仔细端详那仰躺着男子,说道:“这很像是十字街算卦
。”
阮大铖忧心忡忡道:“这闹腾不知要到何时,误等考试岂不糟糕。”就商量着是不是改走陆路,绕过山东进京——
张原道:“临清是朝廷税收重地,官府不可能不管,们在这里等几天,河道应该很快就能畅通。”
于是行人就在济宁等候,河道上堵塞航船绵延十数里,怨声载道。
二十九日上午,张原没心思翻译《推历年瞻礼法》,和黄尊素、金尼阁三人上岸走走,打听下前方情况,穆真真、汪大锤、武陵、黄三高四人跟在后面——
济宁是孔孟之乡,孔子故里曲阜离此不过五十里,物产丰饶,古风犹存,万历四十三年冬天济宁也受旱灾影响,因为运河不通,又因为惧怕盗贼,很多商铺关门,街市颇显萧条,张原几人从城西门进去,准备绕到北门出城,在北门口见蓬头垢面少女坐在城墙根下哀哀哭,个衣衫褴褛男子躺在地上,头搁在少女大腿上,半死不活样子,墙根下可以晒到太阳,然而阳光惨淡,没什暖意——
见张原几个人走过,这少女抬起头有气无力道:“救命,救救丈夫。”并不抱很大希望,今日上午有很多人从她身边走过,只是看看,随便问两句,最终还是掉头走。
张原走近几步,问:“怎回事,你丈夫这是饿还是病?”面吩咐武陵跑到先前经过那家馒头铺子买些热馒头来——
这少女冻得小脸发青,低头看看脑袋搁在她腿上男子,哭道:“也不知道他是怎,走着走着突然就栽倒在地,又拖不动他,呜呜呜,他浑身滚烫——”
金尼阁懂些西方医术,摸摸这男子额头,又翻男子眼皮看看,更不嫌脏污跪在地上,侧头贴耳听这男子心跳和肺部,站起身对张原、黄尊素道:“应该是感风寒,发高热,又饥饿,而且极度疲倦,所以昏迷,若不施救,会有生命危险,可敝人身边并无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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