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守泰面色紫涨,眼睛布满红丝,羞愤啊,大步往涌金门而去,八个汪氏仆人跟在后面,那班吹鼓手追上来叫道:“汪老爷,别跑这快啊,这工钱还没给呢——”
被人追着讨要工钱这成何体统,汪守泰站住脚,在腰间摸,没带银钱,问那些仆人,却都没带钱出来,
:“老大人请到里面小酌两杯,宴席已备好,这个布庄是晚生姐夫家产业,今日开张,老大人能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石通判抬头看着张原书写那块匾,拱手笑道:“恭喜,恭喜,那就叨扰。”
晚明士人经商是极普遍事,甚至有生员嫌月考、季考麻烦,干脆主动要求去掉生员功名好专心经商,这主要是因为举人、进士太难考,与其辈子蹉跎场屋,还不如早些抽身干些别,这其实是很明智选择,士人经商之风在江南尤甚,就算没有官绅背景纯粹商人地位也并不低,只要有钱就行,所以石通判对张原姐夫经商丝毫不觉得讶异,张原是本科解元、翰社社首,前程不可限量,岂是般举人能比,当然,要他石通判特意来为布庄道喜那他是放不下这个颜面,但这时适逢其会,岂有拒绝道理。
张原请大兄张岱和他起陪石通判,其余翰社社员和石通判带来干官差都到街头醉仙楼用餐,武陵自会去结账,汪守泰送来万两白银不是还余三百两吗,正好用来请客吃饭还有作为过几日不系园雅集用度——
酒席上,张原把今日之事前因后果对石通判如实说出,石通判早听说昨夜落第生员闹贡院之事,那案子由布政使司衙门和按察使司衙门处置,杭州府衙并未与闻,这时听张原把事情原委和捐献银子来源说,石通判虽然觉得自己被张原小小地利用下,稍有不爽,但这事对他而言显然是有利,手中有银好办事啊,张原能把银子捐出来也足见其清廉,不然话张原就是把银子留下也没犯什律法——
石通判笑道:“解元郎智慧人所难及啊,汪汝谦也算是名士,却造这样谣言,实在是愚蠢,现在又以巨资来修好——张解元真不追究此案?”
石通判并不明其中奥妙,以为汪汝谦送银子来真是向张原求饶修好——
张原含笑道:“晚生当然是有信义人,汪汝谦既已知错并且大张旗鼓赔礼道歉,是不会再出面追究此案,但此案涉及并非是晚生人,还牵连到两位主考官,国有律法,诬陷有罪,相信何方伯、张分守和叶御史会秉公处置此案。”
石通判心道:“这个张原,小小年纪,见财不贪,心计极深啊,以后朝堂当有此子席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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