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早忘曾经许诺,张原却是记得,对那三个镜匠道:“去年四月二十六,与三兄曾许诺年内镜坊若能打制出与这泰西望远镜不相上下望远镜,就赏你们三人每人四十两银子,若能提前制成
关王庙那边有个善制各种铜器年轻匠人,名叫甘纶,聪明好学,手艺精巧,受个苏州人唆使,甘纶仿制宣德炉,从色彩、制式到款识无不以假乱真,能做出上等宣德炉才有那种藏经纸色,这些铜炉由那苏州人拿去当古董卖,个戟耳炉卖十五两银子,个小彝炉卖到二十两银子,岂料山阴精鉴赏者多,被识破,苏州人连夜逃跑,几个买假古董乡绅要甘纶赔偿银子,甘纶跪地哀求,说自己制个铜炉只得两三钱银子,赔不出银子,几个乡绅便叫县衙刘班头来揪甘纶去见官,甘纶和他老娘吓得大哭,正被闲逛张萼遇见,问知事情原委,张萼忽然想到翰社镜坊少个铜器匠,便代甘纶出钱打发那几个乡绅,把甘纶带回翰社镜坊制作望远镜伸缩铜管,果然严丝合缝、伸缩如意,这甘纶识得字,又肯学,很快掌握望远镜原理,望远镜最后道组装工序就由甘纶来完成——
“三少爷,介子相公——”
甘纶叉手施礼,从身边个学徒捧着木盒里取出管望远镜,恭恭敬敬呈给张萼,说道:“这是新制千里镜,比去年制清晰得多,三少爷试便知。”
张萼接过这管白铜望远镜,扭扭,伸缩无碍,很精致,便走到窗边,用望远镜朝里外钟楼看,忽然“哈”声,边笑看继续看,也不知看到什有趣事?
“介子你看,那边钟楼,这帮顽童也不怕摔死——”
张萼将望远镜递给张原,笑个不停。
张原凑着望远镜看,镜片剔透,镜匠打磨镜片手艺长进不少啊,张萼焦距调得也正合适,里外钟楼如在两丈外邻街,就连那口大铜钟上铭文都依稀可辨,哈哈,有五个男童站在钟楼檐栏上朝下撒尿,映着日光,尿气虹现——
张原笑道:“三兄好运气,总能看到有趣事。”
想起前年用望远镜看到姚复与其外甥杨尚源之妻拉拉扯扯欲行*,张萼是哈哈大笑,说道:“这望远镜不错,与从澳门买来那个望远镜差不多。”就让能柱把那管黄铜望远镜拿过来,对比着看,翰社镜坊制作这管白铜望远镜清晰度已不逊色于泰西人黄铜望远镜——
张原也把两管望远镜对比会儿,清晰度是差不多,但黄铜望远镜变焦能力稍强,应该是十二倍变焦,翰社镜坊白铜望远镜大约是十倍,张原听到个镜匠叹息声:“可惜晚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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