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想:“听这二人口气不小,应是知名大儒,嗯,去年腊月、东林,就是说介子相公去年冬月从金陵回山阴时在无锡东林书院拜访这二人,这二人对介子相公很赏识,这二人是谁?现在主持东林应是景逸先生高攀龙,这红脸绅士称呼瘸腿老儒为南皋兄,南皋又是谁?”
王微多与江南名士交流,却时记不起谁字号叫“南皋”,晚明士人除姓名不能随便改之外,改字很不少,号更是兴之所至随便改,所以单听到个号是不易知道这人是谁——
正这时,忽听个宏大声音响彻龙山:
“自古未有关门闭户独自做成圣贤,自古圣贤未有离群绝类、孤立无与学问——”
这城隍左楼上人齐露出惊讶神色,谁说话声音能如此浩大?随即便明日有数百人在齐声说话,这些人是跟着谁在说话,张原吗,这就是张社首对翰社同仁开场白?
把交椅端去给那老儒坐,那青衿女郎已经让健仆把她椅子搬到瘸腿老儒面前,那老儒作揖道:“多谢。”就坐下。
王微就让薛童把椅子搬去给那红脸膛老绅士坐,薛童道:“公子你只管坐着,去找椅子。”溜烟下楼去,不会儿搬上个杌子来给那红脸膛老绅士——
红脸老绅士向薛童笑道:“多谢小哥。”又向王微拱拱手,坐在杌子上,杌子矮小,身材高大红脸老绅士坐着稍微显得有些滑稽。
这红脸高鼻老绅士开口道:“南皋兄何不径上龙山之顶见张原?”
王微听这两位老士绅提到张原,迷茫心思收回来,静听这二人说些什,瞥眼见那青衿女郎也是认真在听——
坐在交椅上瘸腿老儒站起来,扶着楼栏朝山上望,侧耳倾听,那宏大声音如狂风呼啸,横扫切,此时龙山只听到这个声音:
“——然当今之世,风俗不古,缙绅只讲明哲保身,布衣只求传食诸侯,在朝为官念头不在君父,地方官吏念头不在百姓,士大夫于水间林下,相聚讲求性命、切磋德义,念头不在世道上,如此作为,即有他美,君子不齿也—
瘸腿老儒道:“且看张原说些什,今日翰社社员大集,他这个社首总要当众演说。”
红脸绅士道:“这翰社第次社集声势着实不小,竟有四方近千诸生与会,张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号召力,其志非小。”
瘸腿老儒道:“去年腊月东林夕谈,就知张原有大志,只没想到他这快就着手施行,要看看他对社员说些什——”
红脸老绅士笑道:“南皋兄真是太看重张原,远道而来听后辈演讲。”
瘸腿老儒道:“也是游春嘛,这山阴山道上美不胜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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