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谢园丁知道这次各郡生员在山阴集会是张原主盟,张原、张岱前几天就带数十诸生来游园,忙道:“有房,有房,都空得很,小人这就带介子少爷和这位相公去。”
王微立在张原身后,双颊如火,眸光如水,还好这是暗夜,不然谢园丁定会瞧出异样。
砎园里鲈香亭、梅花禅、无漏庵、霞爽轩这些亭台楼阁之间大多有长廊相连,长廊是建有雨檐,张原和王微在长廊上走,听到那雨大起来,张原道:“还好跑得快,不然就成落汤鸡。”
王微眼波瞟着张原,唇角勾起个笑,心道
暗夜里只辨得出对方眼睛和牙齿,武陵、姚叔他们还没赶过来,这竹树掩映砎园门前只有他两个人,这细腰白齿女郎忽然贴过来,使劲抱着张原,呢喃声:“介子相公——”话音袅袅,手臂就已松开,轻声笑,荡人心魄,身子向后退开半步,若即若离——
张原不是坐怀不乱圣贤,身体也没有毛病,他只是个有较强自制力男子,但女郎王微这样诱惑不是他能抗拒,本来就极有好感,当此情境,能不动心?这个时候不要考虑道德评判,不要觉得对不起谁,这不是虚伪也不是薄情,扪心自问,人绝大多数都是为自己活着,活在当下这刻——
张原低声道:“被你非礼,要报复——”,两手搂住王微细圆腰肢,往怀里紧,结结实实,软玉温香,这女郎发际、身上还有种被春雨打湿烘烘味道,杂着体香,有种春意,诱人至极,还有粉嫩脸颊挨擦在他脖颈侧,麻酥酥——
王微从喉底发出声妖娆声嗽,她方才情不自禁抱张原下,现在被张原反抱住,心里除快活之外还有些慌乱,喘息道:“介子相公,有人来。”
张原在她耳边道:“你可胆大得紧,也会怕吗?”
王微怕痒痒,缩着脖颈、耸起肩膀,吃吃笑道:“不怕,介子相公会优先照顾弱女子。”
雨不大,淅淅沥沥,黑夜里那盏羊角灯摇摇晃晃照着四个人过来,离砎园大门还有十来丈时,那羊角灯突然灭——
张原轻轻松开怀里王微,开始叩门,边高声叫道:“谢叔,张原,开下门。”
守园人姓谢,是西张奴仆,家四口住在园边几间草房子里,负责看守管理砎园,还有个小菜园,也是谢园丁在种,听过晚钟响罢,谢园丁正待上床歇息,却听到张原叫门声,赶紧让小儿子冒雨出来开门,他自己随后披衣提盏灯笼出来,问:“介子少爷,有什急事?”
张原道:“没别事,有个友人要在园里借住几日,梅花禅那里可以住吗,有两间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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