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赶紧让惠湘取些糕饼来给武陵吃,问武陵些话,打发武陵回去。
李雪衣道:“张相公他们虽未告知还乡之事,可既已知道,那明日也与修微起去相送吧。”
王微道:“好,那明日来唤姐姐起去,姐姐莫要睡懒觉。”
李雪衣笑道:“知道,明朝早早起,陪王修微送情郎。”
嘻笑阵,李雪衣和李蔻儿回湘真馆去,王微与姚叔几个男仆道将百余盆畏寒兰花搬进暖房,然后栉发沐浴,于灯下作幅写意画“绝壁垂兰”,三鼓后才歇息——
不发愁,含笑道:“多谢姐姐关心,马妈妈还有些积蓄留存,昨日让姚叔和薛童将分株繁植两盆寒兰抱到府街去卖,卖得两五钱银子,不说其他,单是靠这个兰圃,也能维持幽兰馆十四口人日常用度呢,无非节俭些罢,亦不是奢侈之人,也没人逼着要多多挣钱——可不是说李阿母,李阿母也不会逼姐姐。”李阿母就是李雪衣、李蔻儿生身母亲。
李雪衣笑笑,轻叹声,说道:“修微和马妈妈般痴心呢。”
王微否认道:“不,不会像马妈妈那样,王穉登不值得马妈妈那般相待,看马妈妈去世后王穉登写悼词诗就知道此人薄幸,诗亦不佳,情亦不真——”
“什诗?”李雪衣问。
王微念诵道:“歌舞当年第流,姓名赢得满青楼。多情未身先死,化作芙蓉也并头——这诗不见悼亡之痛,只见风流自赏。”
……
张原听到三更鼓声,他还没歇息,在灯下给师兄徐光启写回信——
今日晚边他和大兄、三兄到澹园向焦老师告别,焦竑让侍僮取出封厚厚信交给他,却是徐光启从天津卫寄来,今日午后才寄到,焦竑笑道:“这信算赶得及时,张原你先看,看后读给听。”
焦竑担心徐光启劝张原入泰西天主教,所以要张原告知他徐光启信内容,徐光启之所以会给张原写信,正是焦竑个多月前写给徐光启信中提到张原,说张原也推崇泰西人学问,张氏镜坊能制昏目镜、近视镜甚至千里镜,所以徐光启就写信来——
张原当场拆开信封,里
李雪衣“嗯”声,吟诵鱼玄机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哪里去寻那个肯珍惜们人呢?”
这两个美丽曲中女郎在灯下默对,各陷入痴想,十三岁李蔻儿不识愁滋味,自去逗那黑羽八哥说话——
“微姑,微姑——”
薛童跑进来道:“小武哥来。”
武陵进来向王微见礼,口冒白气,说道:“微姑,家少爷明日上午动身回乡,让向你说声——雪衣姐姐也在这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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