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灯景,水火激射,宴歌弦管,腾腾如沸,两岸士女凭栏哄笑,声光凌乱,让人耳目不得自主,这真是欲界仙都、销魂乐国——
张岱、张萼、夏允彝、杨石香、冯梦龙、倪元璐六人在条四丈长画舫上饮酒赏月,有六名秦淮河房美姬相伴劝酒,这六名美姬执团扇,缓鬓倾髻,软媚着人,张萼乐极,却道:“可怜介子弟不得此乐,被五伯父管着,现在应是无聊入睡。”
张岱道:“有王微与介子千里共婵娟呢。”
众人饮酒作乐,谑浪笑谈,那六名美姬或吹箫、或拨阮、或曼声歌唱,在秦淮河桨声灯影里,不知今夕何夕。
午夜,画舫游到桃叶渡,夏允彝和冯梦龙辞去,倪元璐也要走,被张萼拖住,与张岱、杨石香起回秦淮河房留宿,倪元璐频频顾盼个眉目娟好美妓,张岱看出来,便让那美妓为倪元璐荐枕——
桃叶渡而去,没出声招呼——”
张原“嘿”地笑:“大兄他们肯定会去找你和雪衣姑娘。”
王微道:“那可不巧,雪衣姐也不在湘真馆。”
张原道:“不管他们,大兄他们自有寻乐之处——”看着女郎微肿眼皮,问:“你——哭什?”
王微伸根葱白手指在自己眼睑下方轻轻抹,轻声道:“介子相公不是眼睛不好使吗,怎这般明察秋毫?王微方才在佛前跪拜时忽然想到亡父灵柩还寄在江北某地佛寺中,那时年幼,不记得地名,无从查找,所以心里很难过——”
倪元璐是有洁癖,虽说眼不见为净,但总觉得这美妓不干净,让这美妓去洗白白再来,这美妓道:“倪相公,妾身傍晚时就浴过。”
倪元璐道:“不行,定得去洗。”
美妓只好再去备水用香料皂子将全身洗得香喷喷,倪元璐却又嫌这香气刺鼻,又让美妓再洗,洗过之后脱光光摸来摸
说到这里,这女郎抬眼向张原笑笑,美眸盈盈,说道:“真是抱歉,不该说这些扫兴事,介子相公不要在意。”
张原道:“这有什,们是——朋友。”陪着王微在月下踱几步,说道:“好,要回寺里客堂,家父在那里喝茶,修微姑娘回去吧,走好。”说罢,便回寺中客堂,待父亲饮盏茶同出寺,山门前已不见王微和薛童踪影,武陵觑空道:“少爷,王微姑请少爷有空去看她,王微姑说随时恭候。”
张原随父亲回到听禅居时,已交二鼓,张岱、张萼当然是没回来,张瑞阳又借机教训儿子莫要向那两位族兄学样,张原当然是受教。
因为父亲张瑞阳明日就要离开南京,张原便给姐姐、姐夫写回信,写好信,交给陆大有收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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