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得击磬六响,毛监丞闭嘴,彝伦堂祭酒衙门打开,南监祭酒顾起元与正义堂、崇志堂、广业堂这三堂博士、助教、学正、学录共十三人走到大门外,顾起元对两墀诸生发表讲话,要求诸生谦柔恭谨,存礼义之勇,去血气之刚,持守圣贤四勿之训,立志、务学、正仪、慎言,希望从南监肄业监生都能成为贤人君子,为政临民,庶乎有术——
随后
那张紫色脸膛就板起来,开口便问诸生:“你们在监门外可曾看到根长竿?”
大多数学生没留心,张原是注意到,国子监大门外有根五丈高长竿,说是旗杆嘛又没有旗,光秃秃——
毛监丞在诸生交头接耳之际,大声道:“那根长竿曾悬着个监生脑袋,悬百二十六年。”
在场诸生发出“咝”倒吸冷气声音,这正是毛监丞要效果,又道:“洪武二十七年,国子监生赵麟写没头帖子诽谤朝廷和学官,照监规是杖百充军,但高祖皇帝为警愚辅教,下旨将赵麟枭首示众,就悬在那长竿上,直至正德帝南巡,这才撤去……”
人群中张萼越听越恼火,低声对边张原道:“介子,这瘟官说这些做什!”
张原对这个毛监丞把明初朱元璋酷刑搬到现在来说也很不满,而且这毛监丞似乎意有所指,冷笑道:“吓唬新生嘛。”
张萼道:“这瘟官不过八品,敢吓唬们,在场这些监生,几年过去中进士做官肯定不少,回头吓死他。”
张原“嘿”地笑,心道:“好比后世学校,也有很多可恶老师,但学生后来功成名就很少有回头找老师麻烦,笑置之而已。”
这毛监丞见震慑住诸生,这才细说监规,什不许歪戴帽,不许系丝带,不许穿戴常人巾服,不得到别堂往来议论,敢有毁辱师长及生事告讦者,将由绳愆厅痛责,这是礼仪方面监规,生活管理方面各班学生凡有应事务先要向本堂教官禀知,监生若要外出,必须要有“出恭入敬牌”,此牌毎班面,由值日生员掌管,无牌擅离本班,痛决,天黑前不归,痛决,监生住校,号房由国子监统安排,不许私自挪借他人住处,不许住在监外,夜分点名不在者,痛决,在监内号房不许酣歌夜饮,不许高声喧闹,不许谈论是非,在课业方面若不能完成教官规定课业,每月通考末等,痛决……
诸生听得暗暗心惊,这动不动就痛决谁受得,有那知道国子监故事监生低声对旁人道:“都是摆摆样子,哪有这严,堂兄,是老监生,不就租房住在外面,还常到秦淮河房喝花酒,当然,与监丞、与本堂教官关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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