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卖花少年顿时涨红脸,又惊又怕,拔腿就跑。
张萼大笑,跟过来薛童也笑。
张原笑道:“三兄吓唬小孩子。”
张萼道:
张萼翻白眼道:“这女郎老师倒是多,又是陈继儒又是谭元春。”
张岱道:“谭元春如何比得陈眉公,差得远。”
……
“逼汗草、茉莉花,十文钱束,十文钱束——”
两个趿着木屐、穿着无袖单衣十四、五岁少年各挽个草篮,高声唱卖而来,沿河妓家便有娇婢卷帘,摊钱争买,卖花少年是惯常来,时纷纭笑谑,香泽盈盈——
秦淮碧水,斜阳烟柳,茉莉、建兰香气随风隐约,叩门良久童子却道女郎不在,张萼大为扫兴,问薛童:“你家女郎去哪里?”
薛童道:“竟陵谭先生到金陵,家女郎去白鹭洲码头拜见谭先生去。”
张萼恼道:“哪个谭先生?”
薛童道:“是家女郎老师,写诗。”
张岱道:“应该就是谭元春。”
张原三人跟着那两个卖花少年缓缓而行看热闹,忽见个十二、三岁女孩儿从栋梅竹掩映屋宇里走出来,这女孩儿前发覆额,眉目如画,肤色白皙可爱,右掌心垫着方丝帕,丝帕上有两叠铜钱,脆生生道:“裙屐小哥,逼汗草、茉莉花家各买束。”
“小蔻,给你留着呢,这两束最好,含苞未放,放在枕头边,夜间就开,分外香。”
个少年殷勤地将两束花交到这女孩手中,女孩左手接过花束,先嗅嗅,嫣然笑,右手倾,那两叠钱叮叮脆响落入少年草蓝中,说声:“多谢两位裙屐小哥。”腰肢扭,莲步轻盈,隐入梅树竹荫中——
两个少年草篮里还有些花草未卖完,却不立即离开去别处叫卖,站在梅竹院墙下发呆,听墙内那女孩脆生生笑声——
张萼笑嘻嘻上前道:“这女孩才十、二岁,你二人就想入非非,简直是禽兽。”说到“禽兽”二字,脸板。
从青浦来金陵船上,王微与张岱、张原论诗时极为推崇竟陵钟惺和谭元春,张原说钟、谭诗不过尔尔,王微很不服气——
张原道:“罢,们回船去吧。”转身便走。
张岱、张原跟上,小厮福儿还站在院墙边与薛童嘀嘀咕咕说些什。
张萼气忿忿道:“这女郎假惺惺,水性杨花无凭准。”张萼生气,那自是因为他对王微是很在意,兴冲冲来访,却被告知去见另才子名士去,张萼当然不快活。
张原笑道:“三兄还真当作王修微望眼欲穿盼们来啊,结识们之先,她已经交结名士半江南,谭元春曾教她写诗,也是她老师,去拜见老师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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